王韶索性把戲演到底:“無妨,族長既然忙著,我去河州找族長的弟弟瞎藥也可以。”言罷腳步不停向城門走去。
那酋長這時才有些急了,忙出了營帳一把拉住道:“機宜這就是怪我了,快回帳中安坐,我這就去請族長。”一面又罵陪侍的奴隸:“你們是死人不成,有貴客遠道而來,還不趕快上茶,在殺一隻肥羊給機宜下酒。”
等到那酋長去了,王韶與王憶相視一笑,王憶輕聲道:“看來俞龍珂色厲內荏,只能耍這些手段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功夫,俞龍珂慢慢走來,拱手笑道:“累機宜久等,犬子喉疾久治不愈,我不得不看顧一二。”又笑著拱手問:“南朝阿舅天子近來還好嗎?”
王韶見慣了吐蕃人的做派,倒也不以為忤,也起身拱手道:“聖躬安好。我只是為青唐族擔憂,恐怕此後難免要多事了。”
俞龍珂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坐下:“機宜言重了吧。”
王韶笑道:“現今西有党項人蠢蠢欲動,董氈獨占河北之地,木征占據洮、河二州,這些年族長周旋其中,不覺得力不從心嗎?”
俞龍珂也笑了:“我青唐部是吐蕃大族,兵士二十萬,鹽井日獲利可市馬八匹,誰敢小看我。不瞞機宜說,前些日子夏國還派罔萌訛前來示好呢。”
王韶冷笑道;“夏國反覆無常,豈可信賴。族長莫非忘了元昊領兵攻打秏牛城的事了。我有聽說夏國還派使者去董氈和木征處,便是族長的弟弟瞎藥,也得了不少好處呢。”他見俞龍珂一時無語,索性繼續道:“俗話說常在河邊走,難免不濕鞋。族長的部落臨近我宋土,一旦有危難,董氈和木征趁火打劫都來不及,族長以為夏國會發兵相救呢,還是袖手旁觀呢?”
俞龍珂冷冷道:“党項人固然狡猾,董氈和木征居心叵測,難道漢人就值得信賴嗎?”
王韶笑了:“我朝天子不滿夏國屢次侵襲,君相一心變法圖強。在吐蕃眾族中,青唐族與我大宋國土相鄰,關係最密切。天子意欲與族長聯合抗夏,去歲已令秦州放令尊回歸本族,充分體現了與族長和好的誠意。況且我漢人一向以孝義忠信立國,言出必行,行之必果,豈能與夏國那些反覆無常的小人相提並論?族長可聽說過唐朝名將阿史那杜爾的故事?”
俞龍珂雖然漢話熟練,但對中原歷史還是不大了解,不免有些好奇:“他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