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愣了好久,突然問道:“官家制衡朝局的手段,我不願深想,只是這樣處心積慮的瞞著我,是怕我為親人求情嗎?”
趙頊也愣了一下,苦笑一聲:“我只是怕自己為難,也怕你為難。只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告訴你。你放心,馮京最多不過落職,我也不想太苛責他。”
雲娘正容道:“官家不用解釋,鄭俠一案涉及姐夫,我身為親屬理應規避。社稷,公器也,我豈敢因私害公。只是受二姐恩惠,當此危難之時,我不能不去慰問,這是天倫。官家若不放心,可以派閆守懃同行監視。”
雲娘來道馮府,才知道富真娘已患胃疾臥病,幾日不見,姐姐憔悴了許多,如今脂粉不施,臉色蠟黃倒在榻上,雲娘心下一酸問:“姐姐何時患病的,可請了大夫沒有?”說完,便要上前去診脈。
富真娘擺手道:“我沒事,如今家裡亂糟糟的,顧不上這些。你來的正好,你姐夫在書房有話要問你。”
雲娘覺得內心一片哀涼,該來的終於要來,她輕輕囑咐富真娘道:“姐姐好好歇息,等我和姐夫談完了,再與你抓藥。”
馮京原本在書房習字,看到雲娘來了,咳嗦一聲放下手中的筆:“三娘來了,是陛下有什麼旨意要傳達嗎?”
雲娘搖頭道:“是我自己要回來的。”
馮京眼中的失望一閃而過,皺眉道:“胡鬧,這是什麼時候,你還要落人口實,不管不顧往這裡跑。”
雲娘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一般,凝視他良久,突然道:“姐夫可知道什麼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馮京的眉頭皺得更深:“三娘,你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