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沒事吧?」
「沒事,謝宗主關心。」
略一沉吟,司堯偏頭對雲錫道,「這樣,你現在回屋將我的包袱放到小翎那屋,今晚先和景曦一起——」
「可我想和師尊一起睡,而且我猜景曦也不願與我同住,」雲錫出聲打斷,薄唇微嘟,一對勾人的桃花眼滿是幽怨,與方才放蕩不羈的模樣判若兩人,「不過睡一晚而已,搬來搬去也無甚必要,你說對吧,霜月仙尊?」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落在葉翎身上,司堯被雲錫折騰的耐不住,無奈地徵求他的意見,「可以嗎?」
這時拒絕不就等同於當眾扇景曦一巴掌,親手在自己的黑歷史上再添一筆。葉翎乾笑一聲,「自然沒事,景曦,你收拾好東西就過來吧。」
眾人散開後葉翎便下樓討水洗漱,為了給景曦充分的時間收拾,更為了給自己足夠的時間做心理準備,他還特意在院中找了處地方賞月,足足拖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回去。
景曦早已收拾妥當,坐在床邊,寬厚肩膀靠著床頭木,面朝窗外,出神地望著桌上司堯贈與葉翎的紙包,眼神直勾勾的。
葉翎一時以為他餓了,緩步來到桌邊,拿起紙包轉身遞給景曦,「要吃麼?」
景曦雙眸一顫,眼中脆弱一閃而過,面色疲憊地搖搖頭,起身同去洗漱。
清風半縷,月色灼灼,葉翎在靠牆的那張床上和衣而臥,心中思緒萬千,毫無睡意。
方才他還是太輕率了,此行原本是讓景曦無從下手,結果自己還「引狼入室」,主動創造兩人獨處的機會。
念及此處,葉翎翻身下床,走到衣櫃前打開拿出自己的包袱,從低層抽出一把匕首放進袖中,這才略微放下心地躺回被中。
景曦的洗漱時間比葉翎還要長,直到整座客棧都安靜下來才遲遲歸來,極小聲地推開了房間的木門。
夜色靜寂無聲,青年的腳步聲在屋內清晰可聞,由遠及近,一聲聲尖針般落在葉翎身上。
後背毫不設防地沖向窗外,棉被下僵直的身子卻出賣了葉翎此刻的緊張。他能感受到景曦在一步步靠近,步履緩慢,高大身形在清明月色下倒影出一條纖長的黑影,將他微微蜷縮的身子完全籠罩在陰影中。
胸腔猛烈跳動,挨著墊絮的手將尖刀攥的很緊,葉翎在景曦長久的按兵不動中幾乎要失去了耐心。
微妙的僵持不下中,青年突然俯下身子,彎腰替榻上之人掖好被子,熾熱的呼吸盡數落在葉翎頸根深處,燙得他心頭一震,一時竟忘了呼吸,眼睫不自主抖了抖。
兩人皆是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