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玄洲這個人吧,更適合高大威猛的呆子,」阿幽醉的厲害,腳下搖搖晃晃的,一拍胸脯道,「而且話本里都是師徒最香!真的——」
「他喝醉了,我待會兒把它送回去,」葉翎直接捂住阿幽的嘴,清清嗓子,面無表情道,「你去找找余憐,自晚宴起他就沒出現了。」
景曦頷首,依命令立即起身,要退下大殿。
「小爺沒醉,你看那小子耳朵紅的——」
阿幽指著青年突然一晃的背影大聲喊著,卻被人一個手刀直接劈暈;緩緩抬頭,葉翎面色平靜地對景曦再次道,「去吧。」
淒清寒月,星點螢火作伴,祥和美好的夜色中,偶爾只有一兩聲蟲鳴。
身形修長的青年倚在粗壯的樹幹上,雙眼微闔,睫羽如瀑,手中一壺清酒,夜色如水中映著點點銀光。半晌後,青年薄唇一勾,偏頭朝一旁的林間小路道。
「景曦?」
「師尊有些不放心,讓我來尋你。」景曦走完面前的幾步石子路,在余憐身邊停下,看著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我猜師兄會來湖邊散心。」
「師尊還是總拿我們當小孩子,」彎了彎清秀眉眼,余憐起身,仰頭將壺中清酒一飲而盡,「明日的對決,你有幾分勝率。」
景曦沉吟片刻,「五分。」
「不必在乎我的感受,」余憐轉身看向面前清湖,「星嵐最多與你打成平手。」
「我與師兄相差無幾,既然師兄說星嵐與我最多平手,師兄又為何會輸?」景曦微微蹙眉。
湖面平靜,波光粼粼,余憐坦然一笑,「你是想問我為何會被他的幻術困住,對吧。」
星雲宗星嵐,最擅長製造幻境以便將對手困住,再一擊斃命。
「還有連師兄都無法釋懷的事麼?」
溫潤如斯的青年回頭,輕聲反問道,「怎麼,像我如此寡淡的人,就不配有想守護的人了?」
看出余憐眼中情緒波動,景曦一時無言;兩人自小一起長大,但關係並不親近,常常也只是碰面時說上幾句。
在他心中,這位師兄宛如一朵淨水白蓮,待人接物親善和氣,卻又點到而止,既不疏遠也不親近,可遠觀而不得親昵。
這世間還存在著讓余憐明知是陷阱,還依舊往裡跳的人,景曦確實訝異。
「每個人都會有的。」余憐輕拍身上塵土,率先走向通往大殿的林間小路,回頭對景曦道,「回去吧,不然師尊要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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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賽當日天氣正好,暖陽照耀世間萬物,一切皆是生機勃勃的樣子。
擂台場旁人聲鼎沸,卻難看到各門派宗主掌門人的身影,只有成群的弟子和判官在場。
巨石旁,雲錫嘴裡叼著朵黃花,雙手交叉低著腦後勺,抬眸瞟了景曦一眼,「怎麼一副愁雲慘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