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那便一起吧,」葉翎收回手帕,垂下眸子神色淡淡,「你若離開,我一個人待在這裡也無趣。」
「不行,」青年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絕,「那裡太過危險,我不能讓師尊以身涉險。」
葉翎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你會讓我出事嗎?」
「......不會。」
青年眼神閃爍,剛想說話便聽腳步聲自長廊急急傳來,在兩人面前跪下,神色慌張。
「稟尊主,妖王率大軍前來,說要見您。」
-
「師兄。」
「三年前我便說過,我沒你這個師弟。」
余憐一身勁裝,身後是數萬大軍,雙眸沉沉地看著景曦,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他看向葉翎,一字一句清晰問出聲,「師尊可知道,他要拿的這味藥材,是要做什麼麼。」
「萬人骨,補血氣,」見葉翎沉默不語,余憐冷笑一聲盯著景曦,周身煞氣很重,「這是『血煞草』的功效,對吧景曦?」
「殘殺萬人,屍骨煉與血池永世不得超生,再煉製血丹來補足師尊靈識,如此孝心真是感人。」
上一刻還萬里晴空的天空突然風雨大作,呼嘯冷風似尖刀划過眾人臉龐,余憐衣訣紛飛,一步步朝兩人走來,話音不停,
「你一時殺人倒是痛快淋漓,可最終被人咒罵的、被唾棄的,又會是誰?」
「不說其他,光是這三年,師尊因你背負多少無妄罪名,景曦,你心中可曾有過分毫愧疚?
殺人誅心的話一句句同時刺在三人身上,余憐臉上依舊無甚表情,聲線清冽,吐字清晰:
「說什麼『愧疚補償』,不過是利用師尊的心軟作以要挾,求個自私的心安罷了。」
「余憐,夠了。」
「師尊,您永遠都是這樣,眼中心裡永遠只有他一個,」余憐看著葉翎,自嘲地淒涼一笑,「同樣都是您的弟子,他卻能毫不費力得到您所有的信任與寵愛。」
「憑什麼呢。」
「余憐,你若還認我這個師尊,就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連師祖都說他就是個禍害!」青年喃喃幾句,情緒突然失控,爆發出聲聲低吼,
「只有您!這世間唯有您一人!將這個恩將仇報的狼崽——」
「啪!」
怒吼聲戛然而止。
看著青年白皙面容上一道清晰可見的紅印,葉翎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身形猛的晃了晃,咬緊牙關勉強穩住身形,壓抑地從喉中喊出一句:
「滾。」
「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