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佩算我欠你一個人請,往後若有困難,可直接來天山之巔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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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景曦離去前下了層層禁制,但右護法也不能讓他永遠悶在屋裡,第三日下午便偷偷解開了禁制,陪著笑讓葉翎多出門走走,只要不離開魔族便好。
沒了景曦的日子,再加上司堯這段時日忙的無暇分心,獨身一人的葉翎徹底沒了能說話的人,整日一言不發的看著日升日落。
下午葉翎在院中散步時,竹林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聲,片刻後,蒙面人便款款自竹林而來。
院外就有層層重兵把守,葉翎轉過身,有些驚訝的看著青年將熟悉的紙包放在他面前,急急道,「你怎麼進來的。」
男子將紙包打開,幾顆瑩潤話梅映入眼帘;葉翎看著他爬滿疤痕的手上微微泛紅,皺眉道,「你去哪兒了,手上還有凍瘡?」
男子仿佛沒聽見葉翎說話似的,自顧自問他,「這幾天你被他關在這裡,生氣嗎。」
葉翎輕輕搖頭,憑心而論他只是覺得疲憊,景曦與魔帝之間的恩怨他無權插手,但青年半身修為的付出,的確讓他接受無能。
此時他倒有些慶幸蒙面人的存在,只有面對一個毫無瓜葛的好心陌路人,他才能將擠壓太久的心裡話一吐而快。
「我只是覺得,我對不起他這樣傾盡所有的付出。」
「本來就是他對不起你,你——」
「不是的,」葉翎打斷男子未說完的下半句,轉頭看著不算刺眼的太陽,微微眯眼,
「我沒有救過他,救他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話出口的這一刻,除了揭開秘密的暢快感,葉翎卻也隱隱察覺出自己心底深處的不甘與嫉妒。
如他般高傲的人,不甘接受原身應有的愛戴,卻更加嫉妒他能始終如一的做自己。
而不是像他一樣,只能躲在一具空殼下,被迫享受著別人遺留下的恩惠,一次次面對他人奮不顧身的付出。
他覺得自己不配,也更想在這世間留下自己的痕跡。
蒙面人久久沒有說話,整個人仿佛被釘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沉浸在自我情緒的葉翎並未察覺,只當他無法理解自己所言之事,安撫地笑笑:「方才我不過隨口一說,你不必太上心。」
「畢竟除了你,我也沒有別人能傾吐了。」
身後的蒙面人突然喊住他,剩下無比沙啞地開口,仿佛在極力按壓著洶湧情緒:「......那個人,為什麼不在了。」
依舊沒覺察出男人的情緒不對,葉翎朝他走了幾步,邊走邊一字一句為他清晰解釋道:
「因為他被最心愛的弟子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