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竺讓他按喜好隨意擺個動作便好,葉翎便在屋內環視一圈,來到正中央的古琴面前坐下。
記不起上一次撫琴是多久之前,葉翎將骨節分明的手在蠶絲的弦上輕撥兩下;片刻後,委婉動聽的潺潺韻音自閣樓內緩緩流出,宛如高山流水,沁人心脾。
阿竺一雙狹長的桃花眸微眯,飛快拿出角落旁的木版畫筆,靜靜觀摩幾眼後,便以行雲流水之勢在木板上作畫。
不過多時,男子看著寥寥數筆卻已顯神韻的畫中人,滿意的將手中畫筆一丟,自然地抬頭沖景曦挑唇一笑。
是以葉翎恰巧抬眸時,正好對上兩人四目相對的對視。
指尖一痛,只聽叮的一聲輕響,古琴的第三根琴弦應聲斷裂。
三人皆是一愣。
「抱歉,我去屋外吹吹風。」葉翎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出屋內。
「這就是你當時瘋了一樣,叫我一遍遍畫的人吧,」葉翎走後,阿竺懶懶往牆壁上一靠,墨筆反覆比量著畫中人,再次嘖嘖稱嘆,
「難怪你當時說我畫不出他萬分之一的風姿,如今看來倒是所言不假。」
說著阿竺嗤笑一聲,「沒想到我們坐擁千軍萬馬的尊主,也躲不過『情』字一關。」
視線從未離開過葉翎的青年,頭也不回地輕聲回覆:
「可我所圖之人,向來不過他一個。」
「行了,牙都要酸掉了,」阿竺嫌棄地皺皺眉頭,收好畫作看向景曦,「你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將人帶到我面前顯擺吧。」
「你應該看過信中寫的『平行世界』了,」景曦收回視線,看向阿竺是已是一片淡然,「我現在懷疑黑袍便是阿良前輩口中的『創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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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葉翎景曦一同與阿竺作揖道別,兩人各懷心事,沿著繁華夜市一路向前,在一處喧鬧非凡的人群前停住腳步。
層層人群將一個木搭的高台圍住,台上站著十幾對男女伴侶,他們面前擺著一張小桌,桌上圓盤中放著一根長條狀的酥脆糕點。
高台上控場的女子一身勁爽,手拿金鑼,大聲吆喝著,想讓更多人上台參與活動。
「待會兒所有伴侶須得用黑布將雙眼蒙住,兩人各自咬住糕點一端,哪一對能在沒有肌/膚之親的情況下,將糕點剩的最短,便能將這片金葉子帶回家。」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譁然,甚至還有好幾對男男女女一同奔湧上前。
當場上只剩一張桌前沒站人時,控場女子睜大眼朝場下巡視一圈,視線忽然落在葉翎,和緊跟在身後的景曦身上。
雙眼一亮,女子指著兩人高聲呼喊,「來,外邊最俊朗的兩位公子請留步,趁著畫好圓月,不如上來玩玩吧!」
不說相貌出眾,光是兩人不同凡人的氣場,便引得在此所有人歡呼雀躍;民心所向下,兩人幾乎是被蜂擁而來的人群給生生推上高台,二話不說便被蒙住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