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錫面無表情地將白玉腰帶系好,還不忘拿過司堯手中的那條,面色帶笑,黑眼卻是沉沉,「師尊,雲錫不喜歡這個腰帶。」
司堯身上所有不是他送的衣飾,雲錫都不喜歡。
馬車緩緩行駛,司堯牽著雲錫下馬車,兩人來到搭建的高台旁,四周便立即傳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這就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太子?」
「......怎麼看著像心智不全啊?難道真是個傻子?」
字字入耳,雲錫面無表情地拉著司堯來到太子之位,自己先一步在司堯身後坐下。
意思便是讓司堯作於高位。
眾人一片譁然。
司堯轉過身無聲地看著他,眼中似有疑惑;而龍椅上的青羽也忍不住開口,溫聲勸誡。
就連司堯也道,「雲錫,這樣不合規矩。」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師尊坐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司堯身後的雲錫側過臉,涼薄雙眸將四周掃視一圈,聲線很淡。
他知道不合規矩。
可不合又怎樣呢。
眾人非議中,雲錫還是讓司堯穩穩作於高位,見他連著回了兩杯敬酒,起身夾了些菜,抬眼淡淡瞥了瞥又要上前敬酒的臣子,小聲道,「師尊,少喝些酒吧。」
司堯酒量不好,他也知道些。
男人輕晃手中酒杯,雙眼向喧鬧一片的湖中望去,語氣似是有些懷念,喃喃道,「二十五年了。」
雲錫立即反應過來,這片湖的下游就是他被遺棄的地方,而司堯也是在二十五年前,在這裡把剛出生的他撿回去的。
司堯還在一旁感嘆,雲錫餘光卻正好瞥見方才帶頭反對的老臣離座,眸中一閃,起身跟了上去。
這人身上沒有一點修為,絲毫不知雲錫跟了一路,直到走錯拐到一處小巷內,回身時才看見雲錫,猛的後退大叫一聲。
如黑夜中蟄伏已久的毒蛇,那條小巷內雲錫冷冷將人盯著,冷漠地看著男人在他的注視下立即軟了雙腿,被割破的喉嚨只有嘶啞的聲音。
景曦和余憐也跟來了,只可惜這裡是皇宮,三人最終也無法將人怎樣,最多只是個警告而已。
雲錫覺得有些無趣,聽著嘈雜的吵鬧聲朝湖邊下遊走,沒過一會兒竟在下游處看見了司堯。
男人負手而立站在湖邊,聽見腳步聲便轉過來,看著雲錫淺淺一笑,雙頰帶了層粉色,身上有果香味的酒氣。
「那天城樓上,你指著這片湖讓我看,」司堯的聲音很輕,似乎下一刻就要散在風中,「可我沒聽清你說什麼。」
「景曦給了我魔帝的記憶棒,我......也聽見你叫我不要收徒,這樣你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