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邱一步步走進,單手揪著阿良的衣領,毫不費力地將人提起來,聲響微微發顫,「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
「你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卻和大哥一起瞞著我,對不對?」
「阿邱......」
「別叫我!」青年一聲低吼,掐著他肩膀的手都在顫抖;阿良卻如篩糠般抖得更厲害,肩膀疼的他眼前開始發白,卻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甚至聽不清青邱在他耳邊又怒吼了些什麼。
「所以你也早知道我對你......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傻子嗎?!」
阿良對於那晚記憶其實很模糊,他只記得自己身處無盡黑暗中,一直在哭、在拼命道歉、在求饒,然後便是身/下無盡的撕裂和痛疼。
他也知道第二日醒來後,腰上環著一隻手,下意識喊了聲青邱的名字。
「嗯。」
這是青年第一次回應這個名字。
也是最後一次。
那夜後兩人的關係便突然變得微妙,青邱雖不再同他發火,卻也不再同他親近;阿良心裡對他又愛又怕,時刻想親近,卻又想起那天晚上青年對他的怒吼和埋怨,永遠只敢一旁觀望。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著,直到半年後急轉直下,戰報被人源源不斷的送來,光從語氣便能聽出青羽在前線過的十分艱難。
只是沒想到竟到了被人下了蠱毒的地步。
阿良聽著青邱在外暴跳如雷的聲音,不知為何心裡總是慌亂,手無意識地撫摸著小腹。
上次隔壁村的阿婆來討要些飯食時,阿良正對著木盆乾嘔;從前做過一段時間大夫的阿婆立馬好心要幫他看病,結果一摸脈相兩人都嚇了一跳,竟然是有了身孕。
陰陽人本就是雙性,只是他自小被當成男孩子養而已;阿良當時便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即便是現在,阿良仍舊覺得不踏實,直到三個月後小腹開始微微隆起時,他才真的相信上天竟真的賜給了他這樣珍貴的禮物。
心中正默默感慨時,青邱推門進來,沉默良久後,還是開口道,「大哥他......種了蠱毒,如今生死未卜。」
阿良垂下眼睛嗯了一聲,不知該如何回復。
「皇宮最有名的太醫說了,若這毒性能找人分擔一二的話,是可以逐步解開的;若是解不開......大哥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青邱話中的沉痛之意他立馬便聽了出來,雙手下意識地摸了下微微隆起的小腹,再次嗯了一聲。
他明白青邱的意思,不過是希望自己主動提出來,想替青羽分擔些。
可他根本不是青羽的陰陽人,青邱才是他真正的宿主,他沒有這個能力替青羽分擔。
這話該怎麼說出口呢,怕是青邱根本不信吧。阿良有些苦澀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