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笈看著濃眉大眼那個護林員拿著單據進來,知道是給交了費。那邊那個「二子」出去和醫生談話了,似乎是問一些注意事項。
這兩位護林員,還有剛剛那些消防人員都叫他心裡一暖,雖然對陌生的世界還是有些警惕和試探,但這會兒也不再沉默了。這些人雖然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都是很好的人。
想到醫藥費,徐雲笈開口問:
「多少錢?」
對方顯然一愣,估計是沒想到一直不說話的「腦子有問題患者」居然主動開口,還是問了這麼實際的問題,沒再說什麼煉丹修仙。
徐雲笈又道:「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以後我還你錢。」
「張民。……等等,等等,哥們你……腦子又清楚了?」「濃眉大眼」下意識回答了名字,接著忽然意識到什麼,伸手指著徐雲笈,驚訝地大聲道。
徐雲笈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他不知道怎麼說。
叫張民的護林員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看著徐雲笈露出來的皮膚上受傷的痕跡,又露出那種「猜到什麼」的憐憫之色:
「你之前說那些,是不是故意裝的?你是不是被人逼債了?或者被黑煤窯抓取□□工?還是說被家裡人家暴?被楊永信的學校電了?你別怕,我帶你去報警,不用裝瘋賣傻說什麼修仙。」
徐雲笈很努力控制住自己,臉上沒露出來什麼。
……這位,也太能腦補了吧?
不過也好,這是現成的藉口啊。
他心裡暗暗感激張民給他提供的思路,但是又怕自己對這個世界不夠了解,編謊話編不圓,還不能丟下對方之前給他立的「腦子不好使」的人設,索性一邊編一邊做出痛苦的思索之色:
「我……我其實腦子裡記得不太清楚,剛剛說的也不裝的,就是想起來的事情一陣一陣的。說煉丹也是我模模糊糊腦子裡想到了。家裡……家裡我就記得有人經常打我,拿棍子照著頭打,所以很多東西記不太住……」
這是按照張民給出的「家暴」的思路編的。而且被打得腦子受傷失憶什麼的,記憶錯亂、患上妄想症什麼的,也挺合邏輯的。
剛才口口聲聲煉丹,這會兒又似乎清醒了,就是間歇性腦子不好唄,合情合理。
果然,張民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臉上的同情之色更重了:「你現在是清醒的時候?那趕快,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兒,身份證號都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