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子壯心裡一驚,悶哼著吃了一記重擊,手上毫不手軟給了被自己勒著的「老大」一腳。
在他看不到的方向,被他勒著的人眼裡露出說不出的怨毒和兇狠之色,對自己的一個小弟黃毛使了個眼色。
和錢子壯不同,這五個人早就輟學「混社會」了,錢子壯說到底還是個學生,哪怕混,也最多是學校記過的程度。他上次打架是哥們義氣幫一個「兄弟」,實際上連對頭的身份來歷都沒摸清。
他自然也不知道,這幾個人中兩個都是進過看守所的。
打起架來幾乎是玩命似的逞凶逗狠。
那黃毛接到自己老大的眼神暗示,冷笑了一聲朝著錢子壯走來,後者定睛一看,竟發現對方手裡拎著一個酒瓶!
他這下是真的慌了:不同於拳腳,這種玻璃的東西叫人見血太容易了,一個鬧不好是能要人命的。
錢子壯勒著那「老大」當人質,口中說話卻都結巴起來:「你、你幹什麼?……你別亂來!」
對面黃毛咧開嘴,露出層次不齊的黃牙,兇狠一笑:「跟我們斗?你小子還嫩著呢。」
下一刻,他便舉著那啤酒瓶子朝錢子壯掄來。
錢子壯因為極致的驚恐,這一刻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都不知道閉,就那麼傻呆呆地看著那隻酒瓶子朝他頭頂狠狠砸下!
「砰」的一聲。
玻璃破碎,玻璃渣四散濺開。
錢子壯頭部一痛,整個人狠狠地跌坐在了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手腳都失去了力氣。
原本被他控制的「老大」輕易掙脫了他的鉗制,嘲諷而殘忍地笑道:「哎喲,這樣子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啊——別給打死了。」
「老大我有分寸,也就是見點血,腦震盪,問題不大。」動手的黃毛嬉笑著。
又有不知道是哪個放了狠話:「招子放亮點。以後遇到我們,乖乖叫爺爺!」
「行了。人也打了,我們趕緊走吧,看樣子他傷得不輕,要是待會兒有人看見咱們又得坐幾天局子。」
「……」
那幾個人的腳步漸漸遠去了。
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感這才慢慢從錢子壯心裡消散。
他心有餘悸地四下看了看,確認那些人不在這兒了,這才一骨碌爬起來,下意識反手摸了摸腦袋,忽然一愣:
方才他是太害怕了,畢竟雖然架沒少打,但也就是拳腳,沒用上過這種堪稱兇器的東西。而且那一瓶子砸下來,確實疼得他一懵,常識讓他知道瓶子被砸破了,那些碎片必然會劃破他頭皮甚至臉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