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只點點頭:「你若說是方才雲形之龍,是地氣將封之前最後的地脈靈氣,呈龍形而起,隨即消散於天地,這不算是真龍。」
他看起來輕描淡寫。這反而讓孫澤思更加敬畏了,心說果然這才是真正的高人,不張揚,也不咋咋呼呼,不像之前那些欺世盜名之徒穿的又是道袍又是袈裟,手裡又是桃木劍又是糯米銅錢,結果聲勢浩大擺開架勢折騰半天也沒什麼天地異象,到底成功沒有全憑自由心證。
他這會兒想起之前自己的輕慢不敬,真恨不得時間倒流回去給自己兩個巴掌。有這種能耐的人是能得罪得起的嗎?
一時又覺得自己老子不愧是老子,知道讓自己來見識見識,彌補一下過失。
於是立刻殷勤地湊過去,笑容幾乎有些誇張:「徐大師您辛苦了,快休息一會。——張助理,給大師倒杯水!」
孫有為的助理看了他一眼,也沒拆他台,畢竟對老闆這個唯一兒子的德性很清楚,於是真的依言回車上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給徐雲笈遞過去。
徐雲笈看著孫澤思前倨後恭的態度,一點都沒覺得感動,反而有些背後發毛。畢竟對方之前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他乾脆沒搭理孫澤思,謝過張助理然後就跟這位助理還有那個工廠副主任囑咐些注意事項。孫澤思也沒在意他冷待,反而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頭。
此時天色已晚,徐雲笈一行沒有多做停留便返回市區。
徐雲笈率先坐進車后座,孫澤思立刻就像是跟屁蟲一樣黏上來,坐到他旁邊。
徐雲笈皺了皺眉,表情有些不悅:「孫少不坐前面?」
孫澤思嘿嘿笑了笑:
「那個,大師叫我澤思就好。」
徐雲笈覺得他腦子壞掉了,把頭轉了過去。
孫澤思有點尷尬。實在是以他的身份,很少有人這麼不給他面子。可是這位不給他面子他也得受著,還得想辦法道歉。
不過實話說他並不精於此道,畢竟在孫少爺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所習慣的總是別人捧著他。
此刻他囁嚅半天,終於以一個說出來之後就讓他想要打死自己的句子開始了道歉:「……你看,也不能怪我不是,你被許顏雅那女人帶來的。她那點交際圈能有什麼真本事的人……不是,大師,我不是說你。」
他意識到不對連忙找補了一句,然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還不如不說最後這句。
徐雲笈忍耐地翻了個白眼。
——這位活這麼大沒被打死,真的全都靠爹。
孫澤思還在絮絮叨叨:「那個,徐大師,我現在知道你是真有本事了,我之前大放厥詞你就當個屁給放了行不?算我嘴賤……」
算你嘴賤?難道不是事實上就是你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