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消失啊,那他是去了……他沒消失??!」
某個修者拔高的驚呼聲中,徐雲笈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對面。
那是個身量很高的男人,徐雲笈估摸著大約有一米九還多。他穿著一襲非常復古、像是某個古裝劇里的道具服一樣的衣服,但質地顯然完全不可以類比。那件長袍乍看是白色的,但仔細打量卻仿佛是在純白中編入了金色的絲線,微微偏轉一個角度就波光粼粼,只是那種光是很淺淡的金色,並非金子一樣奢靡的華麗,反而低調而收斂。然而只要看到的人,沒有人會懷疑這件衣袍的貴重。當然,考慮到這個男人的身份,或許它不是「衣服」,而是「鱗片」。
無論如何,這種泛有光澤的淺金是極為苛刻的顏色。因為本身的華麗而容易喧賓奪主。而它穿在這男人身上,卻也只能是陪襯。
對方有張非常英俊的臉。即使同為男性,徐雲笈也不得不讚嘆一聲。男人有著一頭緞子般的黑髮,五官深邃,眉骨高挺,不過線條顯得過於鋒銳,因而自帶一股凌厲的氣勢。他瞳孔很深,是極為純正的漆黑,遠處燕山沒有消散的金芒落在他眼睛裡,讓他的虹膜顯出某種璀璨的質感。
男人掃了一眼眼前站得零散的人們,眼中透出幾乎所有人都能讀懂的挑剔與傲慢,甚至還有慍怒:
「……就派你們這群人來迎接?連個化羽境都沒有?列陣都不會?」
他仿佛勾了下嘴角,但那完全不是笑意,由於那張氣勢驚人的面孔,反而平添了一分高高在上的嘲諷。
「人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現在規矩都沒了。」
修者們站在他對面,迷茫而戒備地看著這個男人,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方才那道龐然龍影。而對方毫不掩飾的上位者氣息也讓他們本能地產生了些許戰慄。
幾乎沒有幾個人還能保持著理性去分析對方的話。
馮保國大約算一個。但他琢磨了一下這男人……或者說,這條龍說的寥寥兩句,卻覺得聽不明白。
唯一能夠明確的是,對方並沒有把他們這些人看在眼裡。那種倨傲的氣勢讓馮副司心下一沉:
果然,即使是華夏人傳說中的圖騰,也不代表他對人類有善意。古人的圖騰,是對強大的崇拜。然而在這種上古神獸眼中,人卻太過渺小了。
你會指望一個人尊重一隻螞蟻嗎?那麼一條龍……會尊重人類嗎?
馮保國心中的警報已經拉響到了極點。然而他卻不敢在臉上露出分毫,只能一面背著手在身後打出讓超管司成員設法通知司里的手勢,一面客氣地詢問:
「非常抱歉,這位……先生,我們只是過來探查龍脈靈氣外泄的修士,不太明白您在說什麼。不知能否麻煩您說清楚一些?」
對面男人的眉頭擰了起來,這叫在場修者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對方再次打量了一遍他們,語氣變得更為惡劣:「所以你們根本不是來迎我的?這么半天了,明真門是幹什麼吃的?還是他們竟然無視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