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說話的是徐雲笈,他肯定當對方是胡扯。
這可是深海啊。
摩西分海要麼說是神話呢。有誰能把浩瀚的、沒有邊界的、全都是水的海水分開來,讓海里有哪一塊空出來?
然而徐雲笈說這是真的,並且表示沈燮說多半是一位他認得的存在甦醒,沈燮已經下去漩渦查看了。
於祥英還來不及為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鬆口氣,就直接苦了臉:
怎麼又來一位傳說級的存在?
這種大佬不管脾性如何,總歸對於現代社會是巨大的風險。他們是相對於人類實力失衡的bug,存在本身就是國安部連夜開會的高級機密,能讓超管司時刻提心弔膽。
但這又不是超管司想別讓他們冒出來就可以不冒出來的。
於祥英只能暗自祈禱新來的這位好說話。
「小徐,沈前輩有沒有說這是哪一位?」
徐雲笈搖搖頭:「他就說熟悉,但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於司,別靠近了,神仙打架,我們去了只有當炮灰的命。」
其實他有了沈燮剛才給的護身龍氣,並不會出事。但是這一船人可真的夠嗆。
於祥英苦笑:「唉。你說的是——按理說我們超管司是了解和監控這類事情的,結果實力不濟,任務都完不成。」
他長嘆了一聲,頗有些心酸的味道。
徐雲笈看得心有戚戚。這位司長很多時候都顯得有些軟、對各大勢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是也確實,超管司實力不夠,他們除了含混點,又能如何呢?
於祥英圓滑,所以他才能坐這個位置。但這個位置又哪裡好坐了呢。
徐雲笈也陪著嘆了口氣,但這會兒風浪滔天,他別的也說不了,只是道:「於司和船長商量一下怎麼走吧。我去上頭看看能做點什麼。」
徐雲笈先去了船尾——張華德和玉心門的女修正在布一個陣,目的是爭取讓這船仿佛自帶結界,風浪不侵。
只是這陣不是個簡單的陣法,需要好幾個陣法相銜,複雜非常。布置起來本就艱難,偏偏船隻顛簸不已——這風浪還不是普通的風浪,蘊含一縷暴虐靈氣。兩人連固定身法都難,東倒西歪畫得異常費勁。
徐雲笈身上帶著沈燮給的保護,走上來雖然也顛簸,卻感覺不到靈力侵襲。他顧不上跟那兩位打招呼,只專心把繪製在甲板上的線條品讀一遍,掐著手指默默算了一陣。
張華德其實想罵他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結果一張嘴差點被陰沉的風嗆個半死,又閉上嘴沒說話。
徐雲笈心裡打了草稿,又檢查了一遍,然後就直接從空間拿出兩塊靈石,就著方才支離破碎的線條開始接續勾畫。
「你——」玉心門那位女修忍不住喊了一嗓子,被風嗆得咳嗽數聲還是艱難繼續,「別亂來!……我們算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