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然藉機站起,因為疼痛表情頗為猙獰。
他握著短劍,挑抹劈刺,一套十九連擊的招數使出,劍身上金芒連閃,將李菲菲逼得根本無暇取用法器亦無從還擊,被他的節奏逼迫著唯有閃避的份兒,步步後退。
峰迴路轉,觀眾又是一陣議論。
看比試就是看這樣的轉折痛快。
徐雲笈自帶立場,沒他們這樣純粹看戲的心情,有點不滿意地「嘖」了一聲:
「菲菲還是不夠老練,若是方才張晨然倒飛出去的剎那她立刻取法器或符籙擲出,而不是選擇跟過去近身攻擊,便不會有對方爬起來的機會。」畢竟低階修者的弱點就在於續航能力不強,而且放完招之後調用靈力的冷卻時間長,用有攻擊性的器具彌補在節奏上更合適。
話是如此,他也沒覺得李菲菲會輸。
果然,徐雲笈話音未落,李菲菲一個彎腰躲過張晨然凌厲劍芒,順勢手心一團幽藍水線卷向張晨然的腿,跟著手一揚,便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出招、極速移動中下盤沒那麼穩的張晨然帶倒了。
跟著那團水霧就迅速在張晨然身上蔓延開來,沿著雙腿向上,將他裹在濃重的藍黑色當中。
別看都說水利萬物而不爭,但也有句話叫水火無情。
李菲菲原來是覺得水靈根戰鬥力差,但跟著徐雲笈學了這麼久,她也知道沒有廢物元素,就看會不會用。
此時這一團水用出來,顏色深藍近黑,說不出的詭異,卻是幽冥寒露,本質是以陰寒之氣極重的水汽作為攻擊手段,叫人靈氣運轉不暢,肌骨僵澀。
任是張晨然劍招練得再熟,此刻栽在地上也只能像是蠶蛹似的拼命掙動。並且他跌倒時那柄短劍也重重飛出手心。
李菲菲以水化稠,將短劍捲入手中,跟著便握著這劍一步上前,這次再不給張晨然半點喘息機會。
她動作迅捷如閃電,手中短劍挾一線金芒閃爍,倏然落下——
「晨然!!!」
張華德的嘶吼痛不欲生,叫人幾乎要聞之落淚。
張肅行堂堂一個至少五階的高手,手中茶杯嘩啦一聲落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李菲菲手握張晨然的短劍,趁著對方被困在幽冥寒露中動彈不得,手起劍落,將那利刃直接插進了對方的丹田,然後就勢一擰!
慘烈的嚎叫從張晨然口中傳出。
張華德大吼著讓裁判撤了防護罩,裁判也不料轉瞬間就生出這樣的變故,連忙撤去結節,張華德瘋了一樣地搶過去,撲到台子上抱起了兒子。
「晨然,晨然!」
張華德顫著聲音叫,手也是顫的,似乎想去碰兒子的臉,又哆嗦著收回來,看著兒子疼得好似痙攣了,手都不知道能落在哪兒。
張晨然半蜷著身體,腥紅的血從他腹部汩汩冒出來,濕透了衣服。
他臉色慘白如紙,大顆冷汗從額頭滑落,身體整個都在發抖,一雙眼卻死死地盯著李菲菲:
「李、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