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濕潤落在他口角處。
青年便本能地用乾澀的唇去吮,貪婪如尋求母乳的嬰兒。
熟悉的聲音發出半聲嗤笑,之所以是半聲,是因為才笑出個頭兒,便化作了一聲嘆息。
「蠢死了。……慢點喝。頭抬起來。」
有寬大的手墊在他後腦,將他的頭略略抬起。唇邊杯沿的觸感清晰起來。徐雲笈閉著眼,有點急迫地啟唇叼住那杯壁,咕咚咕咚大口吞咽起來。
一徑喝下去半杯水,才覺得仿佛活過來。
青年艱澀地張開眼,看見床邊沈燮不辨喜怒的臉。
「沈燮。」
他伸手——仍舊無力——搭在對方拿著杯子的手臂上:「發生什麼了?」
男人黑沉的眸子看了他半晌,言簡意賅:
「你吸收了龍脈一部分的龍氣本源,一劍劈開了屠龍鼎禁制,也把空間打碎一角,但是因為身體承受不住過強的力量暈過去了。混沌被我關起來了——他死不了,只要有一絲魂體就能慢慢長回來,只能用神力關著。帶去的人修都活著,傷的最重的就是你。」
徐雲笈鬆了口氣,露出點笑容來:
「還好還好。也算是大獲全勝。」
然後他額頭就被狠狠彈了一下。
青年吃痛地捂住腦門,便見男人眼底似有電閃雷鳴:
「把自己作成這個樣子,叫還好?」
徐雲笈本能地察覺到對方語氣里的危險,乾笑著往後縮了縮:「這不是,情急之下沒別的辦法……」
沈燮冷哼了一聲:「躲什麼躲?你經脈骨頭都被拆了一遍,好好躺著別動。」
語氣挺凶,手卻是溫柔的,將青年的頭慢慢放回枕頭上,給他掖了掖被角。
徐雲笈察覺到有溫熱的緩流湧向自己,眼珠子一轉,看見床邊印刻,是匯集靈氣幫助調息的。
他心裡一暖,目光又轉向沈燮。
方才對方背著光看不真切,這會兒動了動,光芒打在對方臉上,才讓他注意到一絲不對:
「你臉色怎麼這麼白?」
男人涼颼颼地答:「還不是被某個蠢死的人修氣的?」
徐雲笈卻不信。沈燮不擅長說謊,這會兒眼睫一垂,便叫他覺得不對了。
「到底怎麼了?」
他從柔軟的被褥里掙起來,抓著沈燮的手臂不放。
沈燮目光掃過他焦急的面容,知道瞞不住他,只得隨口道:「收拾混沌動用了些許龍丹本源,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