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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身後馬路上有車經過,車燈瞬間一亮,照得他眉眼分明,咦,真真是劍眉星目,十分好看。

杜曉蘇對帥哥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好友鄒思琦問她為什麼要改行當娛記,她眉飛色舞:“成天都可以看到帥哥,還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訪問拍照,多好!”

鄒思琦嗤之以鼻:“花痴!”

其實鄒思琦比她更花痴。

在醫院差不多熬了大半夜,回報社打著呵欠趕稿子,全靠咖啡提神,再花痴也沒勁頭。老莫還跟催命一樣:“下午去醫院,一定要拍到顏靖靖的照片。”

杜曉蘇抗議:“醫院滴水不漏,怎麼可能讓我們拍到照片。”

老莫壓根不理會:“你自己想辦法。”

媽的萬惡的資本家。

罵歸罵,還是要想辦法。沒有獨家就沒有獎金,沒有獎金就沒有房租水電一日三餐年假旅遊溫泉SPA……

鄒思琦說得對,這世上最難收集的藏品就是錢。

醫院果然滴水不漏,保安們盡忠職守,前台也查不到顏靖靖的病房號,護士小姐非常警惕:“我們這裡是醫院,病人不希望受到打擾。”

可是公眾的好奇心還有知qíng權還有她的獎金怎麼辦?

紅得發紫紫得都快發黑的顏靖靖車禍入院,幾乎是所有娛樂報紙的頭條,老畢的獨家照片功不可沒,據說《新報》頭條的車禍現場照片,令得不少“顏色”痛哭失聲,銷量一時飆翻。

什麼時候讓她逮到一次獨家就發達了。

在醫院耗了差不多一個下午,仍舊不得其門而入,正怏怏的打算收工回家,結果看到老畢。

他鬼鬼祟祟沖她招手。

不知道他想gān嘛,杜曉蘇剛走過去,就被他拖到角落裡,笑得很jian詐:“曉蘇,我們合作好不好?”

叫得這麼親熱,杜曉蘇起了一身jī皮疙瘩。老畢說:“我知道顏靖靖眼下在哪間病房,而且我有法子讓你混進去,但拍到照片後,我們一人一份。”

杜曉蘇生心警惕:“你為什麼自己不去?”

老畢忍不住長吁短嘆:“我也想啊,可惜我是男人啊。”說著打開手中的袋子,露出裡面的一套護士服。

杜曉蘇覺得很搞笑,在洗手間換了護士制服,然後又戴上帽子,最後才是口罩,對著鏡子一看,只有雙眼睛露在外頭,心裡很佩服老畢,連這種招都想得出來。

醫院很大,醫護人員來來往往,誰也沒有注意她,很順利就摸到了二樓急診中心,老畢說手術後顏靖靖人還在急診ICU,並沒有轉到住院部去。

結果別說ICU了,走廊里就有娛樂公司的人,兩尊鐵塔式的守在那裡,盯著來往醫護人員的一舉一動,瞧那個樣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別說拍照,估計連只蒼蠅也飛不過去。

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認命地拖著不甘心的步子往外走,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掏出老畢畫的糙圖端詳了半晌——是真的糙圖,就在巴掌大的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上用鉛筆勾出來的示意圖,歪歪斜斜的線條像蚯蚓,用潦糙的字跡註明著方位,看得杜曉蘇差點抓狂,但就是這麼一張圖,也令她看懂了。

消防通道正好緊鄰著顏靖靖目前所在的ICU病房。

她從消防通道出去,運氣真好,ICU的落地玻璃正對著室外消防樓梯,爬到樓梯上掏出相機,可惜角度不行,沒敢帶龐然大物似的長焦鏡頭進來,靠相機本身的變焦,根本拍不到。

真是功虧一簣,她不服氣,看到牆角長長的水管,突然靈機一動。

大太陽下水管摸起來並不冰冷,只是有點滑,也許是她手心裡流了太多的汗,她艱難的一腳踩在了管道的扣環上,一手勾住管道,這樣扭曲的姿勢竟然還可以忍受——終於騰出一隻手來舉起相機。

角度好得幾乎不可思議,耐心的等待對焦,模糊的鏡頭裡終於清晰,她忽然倒吸了口氣,那樣深遂的眼睛,劍眉飛揚英氣,只能看到口罩沒有遮住的半張臉,可這半張臉俊美得不可思議,他穿著醫生的白袍,就站在那裡,高且瘦,卻令她想到芝蘭玉樹,深秋的陽光透入明亮的玻璃,淡淡的金色光斑仿佛蝴蝶,停棲在他烏黑的髮際。杜曉蘇剎那間有點恍惚,仿佛是被艷陽曬得眩暈,連快門都忘了按。而他定定的透過鏡頭與她對視,她只聽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怦,一聲比一聲更響,在一瞬間她突然認出他來,是昨天在小麵館遇見的暗藍毛衣,而耳朵里有微微的轟鳴,仿佛是血管不勝重負,從心臟里開始漫延膨脹。

很奇異的感覺,仿佛是過了整整一個世紀,她才回過神來。而他已經大步衝到了窗邊,她胡亂的舉著相機拼命的按著快門,然後飛快的爬回消防樓梯,但還是遲了,他迅速的出現在樓梯間,正好將她堵在了樓梯上。

杜曉蘇無法可想,只好微笑。

他看起來似乎很生氣:“你在gān什麼?”

杜曉蘇一眼瞥見他胸前掛的牌子:“神經外科,邵振嶸”

神經外科?那是什麼醫生?難道是治療jīng神病患者的?急中生智還記得滿臉堆笑胡說八道:“邵醫生——我暗戀你很久了所以偷偷拍兩張你的照片,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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