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披頭蓋臉的又吻下來,臉上痛,手臂讓他箍得痛,頸中讓他咬著痛……
她寧可真的一頭撞死在池邊的青石上,奮力掙扎,水花四濺。
對不起,寫貼的人在這裡省卻香艷無邊的細節描寫。只jiāo待一下她並沒有死成,她覺得自己應該大哭一場。可是,不要,不要當著這男人的面掉眼淚。死也不要。回營去,共乘一騎,他黑貂大氅溫暖的裹著她,千騎拱衛。馬蹄聲踏得她心碎成萬片,不,就算要死也要先殺了他!
機會並不少,聽說他的三千粉黛都留在帝京,唯一隨扈而來的只有蕭皇后。就是她見過的那位絕色美人,不知為什麼,絕色美人竟攏不住他的心。每天晚上,她都有機會。
卻沒有一次成功,哪怕他的佩刀近在咫尺,他永遠比她手快。明明似是睡著了,只要她的手一觸到刀,他就會倏得睜開眼睛。
奇恥大rǔ,她卻在忍rǔ偷生。
大圍日,幾日來圍圈逐漸縮小,漸漸將野shòubī到更小的包圍圈裡,只待she殺。果然是殘忍,弱ròuqiáng食,嗜血的野蠻胡虜!
小鹿的眼清徹如水,呦呦叫著,渾不知危險臨近。四面只聽蹄聲鏗然,唯他們佇馬高處,遠遠眺望著圍圈。九旄大纛立在身後烈烈迎風,雪地里只見shòu群慌亂四竄。
他抽箭搭弓,神色微凝,一箭放出。一隻鹿應聲而倒,頓時飛矢如雨,血流遍野,真是像戰場。
更似屠場,佛經里說的無間地獄。
血腥氣越來越濃,她有點透不過氣來。突然只聽身後"奪"一聲弓弦響,下意識轉過臉,竟是一箭當胸she來,疾如流星快如閃電。
"啪!"另一箭破空而來,來勢奇快,後發先至,正正she在先前一箭的箭頭之上,兩箭相撞落在地上。她神色呆滯的看著後發的一箭,白星箭簇雁翎尾,桿身裹白銅,份量特重,大遼天子的御用之箭。
是誰?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眼底是她從未曾見過的冷凝。所有的人垂下手去,唯一人仰面與他對視。
大美人皇后!
唉……她又何必這樣急功近利。虧她是姓蕭,代代做皇后,怎麼還會gān這樣的蠢事?就算是忍無可忍,也不妨暗中下手,神不知鬼不覺教她死一百回都不夠。哪能當著他的面來玩清君側?比起宋朝小皇帝的潘貴妃,這位蕭皇后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道行。
連她楊九都不如,禍國殃民當然要看準時機落井下石火上澆油。於是身子微晃,低低的呻吟一聲,往後一仰。不必擔心,正好暈在他懷裡。
眾目睽睽,他說:"如你所願。"
讓他看穿用心,但他為什麼仍願上當?心虛的垂下眼瞼,不能不敢不願不肯去想。
御醫請脈,與他說遼語,他面色冷淡看不出端倪,唯添了侍女每日如影隨形。現今才知做禍水有多難,她從來是光明正大,到了今天,只好用冠冕堂皇來說服自己。一刀下去是夢寐以求的痛快,既然他不肯給,那她就慢慢算計。
拔營迴鑾,千軍萬馬緩緩逶迤向西南,這一日至yīn山北麓,這是回京路線中最南點了,再走下去,就會折向西方。這是最接近宋境的地方,離最近的關隘,只有一百四十里。如果她可以拿到金牌令箭,再有一匹快馬,只消兩日功夫,最多三日,就可以重返家園。
不!還沒有殺了他,怎能落荒而逃?
斜陽真美,在衣上鍍了一層金色。有人進來,並不是他。回頭看見大美人皇后步入,多少有點驚詫。美人皇后帶來的侍女,語調生硬的說漢語:"跪下。"
切!潘貴妃她都懶得跪,興趣缺缺的轉過臉去,說:"有話快說,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皇帝陛下遛馬去了,不過半個時辰就會回來。"
大美人聽到侍女翻譯,頓時面色雪白。最好她再一箭she過來,反正她正束手無措,不如一死好一了百了。
"圍場中那一箭並不是我she的,我還沒有那麼笨。"
咦!有點意思,大美人皇后安然端坐在錦墊之上:"陛下於你,只是一時迷惑罷了。你與眾不同,所以他才有興趣,作為一個玩物,你構成不了威脅。"
看來那一箭真不是她she的,沒想到人長得美智商倒也不低,又好命做帝國皇后,她也不怕天妒紅顏?美人皇后卻從袖中取出小小一隻藥瓶:"也許你用得上。"
毒藥?啊呀,聽說遼國皇后權重,向來喜歡搞什麼稱制來垂簾聽政,可是毒殺親夫也忒yīn狠了吧?嘖!怪不得美人前頭總會加上蛇蠍兩個字。
"沒興趣,想毒死他的話,還是你親自動手比較有趣。"
雖然要他的命是她夢寐以求的事qíng,可是不包括順便讓別人借刀殺人。
大美人眼中閃爍著怒火:"你不要裝腔作勢,也不要妄想將孩子生下來,大遼不會允許血統混淆,尤其是你這樣卑微低劣的血統!"
嘎!說什麼?孩子?腦中七零八落漸漸反應過來,怪不得他最近叫人成天跟著她。眉頭皺起來:"你要我做什麼?"
美人皇后的臉色終於重新安詳端莊:"我想知道,是誰she了那一箭,妄圖挑撥帝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