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戀愛不結婚,只是生個小孩。因為晨珏喜歡孩子,想做母親。
她沒有勇氣更沒有時間jīng力面對婚姻,所以自私的計劃,當一個單親母親。她掙得錢並不少,經濟上允許她可以。雖然許多人相愛並且結婚,幸福的擁有家庭與孩子,可是幾年過去,也許愛qíng消磨殆盡,於是分手,重新將孩子置於兩個新的家庭之間。
晨珏覺得那樣更自私。
這個計劃很小言,所謂的小言,就是小言qíng的簡寫。在言qíng前面加個"小"字,旁人覺得是輕篾,晨珏覺得是親切。學生時代哪個女生沒有看過小言qíng?裡面什麼都有,王子很帥很痴qíng,總是會來吻醒公主,可是,那都是童話。
晨珏覺得容博十分合適。
於是她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算計了一下他。
他並不知qíng。
確認懷孕之後她立刻辭職並且搬家,換掉手機號,從此消失在這個偌大的城市。
茫茫人海,她沒有機會也沒有打算再遇見他。
產前培訓班裡,許多許多的准媽媽,都是由丈夫陪著去上課,只有她一個人是獨來獨往,培訓班裡的准媽媽們都小心翼翼的並不敢多問,只跟她談起腹中的胎兒。她微笑,像所有即將做母親的人一樣,幸福而平和。
懷孕八個月後腿腳開始水腫,只能穿拖鞋,每餐飯量驚人,永遠在下午四點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這天她突然想吃海膽飯,就想著那間餐廳的海膽飯,饞得要命,只好立刻開車去吃。
她太大意了,一時竟忘記那間餐廳起初是容博帶她去的。
遇見容博的時候她正吃得痛快,海膽飯又辣又鮮,她吃得酣暢淋漓,根本沒有留心到身側走過的人。
誰知那人突然停下,又幾步走了回來。
有巨大的yīn影,遮住天花板上的柔和光線,她抬頭看見容博,她知道自己這時的樣子並不漂亮,因為長胖了三十斤,連胳膊都幾乎腫了,臉也圓圓像包子,而且臉頰上還有淡淡的斑。自從懷孕後她就不再化妝,連粉餅都不再用,素麵朝天,頭髮也只隨便紮成馬尾,照鏡子時她幾乎都已經不認得自己,可是沒想到他會一眼把她認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心虛,做賊心虛這回事原來是真有的。可是她很快鎮定下來,微笑:"是你?"
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奇異,只過了幾秒鐘,他似乎也鎮定下來,問:"你一個人嗎?"
她依舊微笑:"是啊,我餓了,所以一個人跑出來吃點東西。"
他問她:"預產期是幾月?"
她說:"十月,我先生說可以給孩子取個rǔ名叫國慶。"
其實預產期是在八月底,但她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孩子卻在肚皮里動了動,踢她。
他說:"還沒有恭喜你結婚。"
話說的很客氣,從前他們的jiāo談沒有這樣吃力,也許是因為她多少有點心虛的緣故,而他又有點不太自然,其實他是風度極佳的人。
她叫過侍者結帳,他很紳士的替她拉開椅子,並且問:"你自己開車來的?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很想拒絕,但找不出正當的理由。
在路上他很沉默,並未問起她為何不告而別。他的電話響起來,他說了聲對不起,將車先停到一旁然後接電話。晨珏無所事事,只得從後視鏡里端詳他,他瘦了一點點,也許是因為她長太胖了的緣故,所以覺得這世上的人都瘦,而她挺著大肚子,已經習慣了像恐龍一樣大搖大擺,占據太多空間。
接完電話他繼續開車,一直將她送到,並且替她停到車位里,她在心裡想,是不是得再搬一次家。
但已經這樣不方便,她實在沒jīng力再搬一次家,每天除了吃,就只想睡覺。
孩子比預產期提前半個月降生,是個男孩,折騰她整整六個小時,真的是筋疲力盡,當助產士把孩子抱給她看時,她親吻那紅彤彤的小臉,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
再次遇見容博的時候,她正抱著小海從急診室出來,她心急如焚抱著孩子要去取藥,匆匆走出來,結果遇見容博。
他是到醫院來探望病人,遇見她與小海,不由十分意外。
兩個人還是佇足jiāo談,他問:"是小孩子不舒服嗎?"
她沒來得及答話,手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響,他把小海接過去,讓她接手機,她十分感激,也來不及道謝。電話是助理打來,公司最近是多事之秋,合伙人與她意見相左,許多事qíng令她頭痛無比,她耐心已經快消磨殆盡,只能儘量的安排:"我三個鐘頭後回公司。"
匆匆掛斷電話,又接過孩子,向他道謝。他問:"怎麼你一個人帶孩子來醫院?"
她說:"家裡的保姆請假回安徽老家去了,真是越忙越添亂。"
他替她拿處方,並且去取藥,小海不肯打針,哇哇大哭。她耐心哄著孩子,最後還是他把自己手機拿出來給小海玩,才算哄得他沒有哭了。總算打完了針,她重重鬆了口氣,又向他道謝,這才抱了孩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