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為什麼更加地發起怒來,一掌就摑在她的臉上,她被打懵了,耳中嗡嗡地響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跌坐在chuáng上,呆呆地看著他。他卻像一隻bào怒的獅子一樣,一下子又將她拽了起來:“你還和我裝蒜!還東扯西拉說什麼你妹妹,有一個你不就足夠了?你一箭雙鵰,多得意呀!你不用痴心妄想去招惹傳東,你算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一時興起花錢買來的一個玩物,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為了錢,什麼都肯出賣,為了錢,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我一直不上你的當,你就去勾引傳東?我警告你,離他遠一點,不然的話,你就小心一點!小心你和你的公司都沒有立錐之地!”
他的話像子彈一樣一顆一顆地打在她的身上。她哭起來,今天她才明白了自己在他心裡是個什麼地位,原來和祝佳佳沒有任何區別!只為著她與繁素的貌似,他花錢——買她來做玩物!
她已經顧不上絞心斷腸般的痛楚,只哽咽著分辯:“我不認識易傳東,我怎麼招惹他了?”
他冷笑:“你還想騙誰?傳東這一陣子失魂落魄的,我說是怎麼的,原來是你這個狐狸jīng在作怪!你不認識他?他那裡怎麼有你的照片?要不是我今天回去翻了出來,你還打算叫他瞞我多久?”
她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捂著被他打的地方,“嗚嗚”抽泣著。這樣冤枉,心裡卻只想著,他原來是這樣看待她,他原來以為她竟是這樣的人。
他說:“算你狠!你以為控制了傳東就可以染指東瞿?你有沒有教唆傳東在董事會上造反,趕我下台?我告訴你,你少做夢了!你簡直讓我噁心!天天睡在我的chuáng上,再去勾引我弟弟,只有你這樣的賤貨才做得出來!”
她忍無可忍,終於舉手打了他一耳光:“你齷齪!”
他大怒:“你敢打我?”“砰”的一下就把她推到chuáng上去,胡亂地撕著她的衣服:“我再齷齪也沒有你齷齪!”
她驚恐地掙扎著,可是不是他的對手,眼淚刷刷流下來,她嗚咽著:“易志維!你混帳!”
她一直哭了大半夜,雙手腕上都讓他捏得淤青了一大片,可是她並不覺得痛,只是哭得jīng疲力竭。他發泄完他的怒氣後就走掉了,剩了她在這裡哭泣,她不知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和易傳東只見過一面,就是在電梯裡那短短的一面,她根本不應該負什麼責任,她怎麼知道事qíng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易志維判了她重罪,認定了是她去勾引易傳東,他當然有理由,傳東一個大男生,又還在讀書,而她是個思想成熟的成年人,肯定是她會耍心眼。
她簡直不敢想天亮後自己該怎麼辦,難道等在這裡,等他回來再讓他羞rǔ一番?她擦拭著眼淚,下chuáng來收拾東西。房間裡亂得像打過仗一樣,枕頭靠枕扔了一地,chuáng罩半拖在地上,流蘇亂七八糟糾結著,像她痛楚揪起的一顆心。他這回著實氣到了,他也許是一直堤防著
她,堤防著她對家裡人有什麼不軌,所以連電話也不許她聽,沒想到她還有辦法勾引到傳東,所以他氣壞了。他只有這一個弟弟,從小帶大的,保護得好好的,結果讓她這個壞女人殺出來搶了去,難怪他生氣。
她把自己的東西只揀必要的收拾起來,他隨時會回來,她的時間不多了。臨走前他也曾丟下話:“以後永遠別再讓我看見你!”
上一次是她自己走,這一次是他趕她走,自己和這裡真是沒有緣份。提起箱子出門,現在是凌晨四點多鐘,整個台北市還在酣甜的夢中,街上靜悄悄的,只有jiāo通信號燈在寂寞的閃爍。跑夜車的計程車稀稀蔬蔬,她伸手攔了一部。不能回家,這樣子絕對不能回家去,她隨口說了一間酒店的名字,司機就把她送了去。
她是身心俱疲,在酒店房間裡倒還迷迷糊糊睡著了幾個小時,醒過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多鐘了,她首先把自己的行動電話打開,剛剛一開就有電話打來,看來是撥了很長時間了,所以一開機就撥了進來。是蔡經理,他簡直是氣急敗壞:“傅小姐?為什麼東瞿突然通知說要停止為我們擔保貸款?”
來得這樣快在意料之中,他做事一向gān脆利落,爭分奪秒,常常別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把生意抓在手中了,所以他才有今天。
她苦笑了一下:“因為我和易志維鬧翻了。”
蔡經理呆了一下,說:“那易先生也不應該這樣絕qíng啊。”在他看來,qíng人間吵嘴生氣再正常不過,易志維卻立時翻臉不認人,中止擔保對東瞿又沒有太大的益處,而對華宇則是致命的打擊。
“好了,蔡伯伯,”她打起jīng神來,“我們現在有多少的拆借是東瞿擔保的?”
“四億五千萬左右。”
天!她上哪裡去弄四億五千萬的巨款和利息?
“傅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她說:“我想辦法,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掛上電話,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以易志維在金融界中的地位,只要他表示與她決裂,就沒人敢出手救她,為什麼要幫她而去開罪易志維?天下沒那麼傻的人。她比幾個月前還要絕望,幾個月前她還可以勉qiáng想辦法,今天她簡直是走投無路。
電話又響起來,她機械般拿起來聽。
“傅小姐,你好。”稍稍有些怯意的聲音,她聽不出來是誰,於是她問:“請問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