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眼血紅,咬到嘴唇流血,撐著地上勉強坐起來,就看到隻身犯險來找他,正在為了他活命,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龍甜甜。
司星海感覺自己的世界被殘酷的真相砸到粉碎,唯一還剩下的殘垣斷壁,只有面前這個一直對他狠到讓他害怕的人。
對和錯顛倒,愛與恨重置。
他沒有抬頭去看蔣竹雨,他現在身上還一丁點力氣都沒有,哆嗦著捏住了龍甜甜抓著的刀,把刀挪開她對著脖子上的地方。
胡藍還抓著自己的手腕,剛才一陣劇痛被空手奪白刃,那力道絕對不是他的幻覺,他瞪著眼看著龍甜甜,龍甜甜卻轉頭看向司星海。
司星海眼淚連成線,看著龍甜甜張了好幾次嘴唇,最後說道,「你跟他們走吧……」
他此刻真的覺得,活著太噁心了。
但是看著這一幕的蔣竹雨卻嗤笑出聲,「你信他?他當初說愛我等我呢,還不是找了好幾個女人玩什麼替身,噁心!」
胡藍這會兒也回神,和哥幾個遞了個眼神,正想要上前的時候,龍甜甜差不多也把這個遊戲玩到頭了,把手裡的匕首扔在水裡,回頭看著蔣竹雨說,「故事很讓人唏噓,但是在你為了無論任何東西開始妥協的那一刻,就不可憐了,敢這樣殺人,不敢親手去對抗欺負你的人而是選擇遠走他鄉禍害別人,你才噁心。」
龍甜甜說完之後,在瞬間撤掉了蜃龍的鱗片,籠罩在山間的幻影消失,人聲,搜尋狗聲,還有密集的腳步聲蜂擁而至。
「不許動!」
「站住!」
「汪汪汪!」
「嘭!嘭!嘭!」
「胡藍——」
人的身體倒下的聲音沉悶得像這個初秋夏末山裡的空氣,槍聲伴著蔣竹雨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山坳,龍甜甜舉著雙手,轉頭看到她抱著嘴裡噴血的胡藍聲嘶力竭地哭泣。
「胡藍?!胡藍你醒醒,胡藍!」蔣竹雨抱著胡藍已經死掉卻還沒冷的身體,那張總是歲月靜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