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進嘆了口氣：“我明白了。”他轉身要走，卻被唐一菲給攔住了。
祁進這些年來脾氣改了許多，早不是當初那個熊的一比、自以為是的祁進了。
唐一菲：“姬無情，我們不說你那個世界的記載是不是全是真的？
只說你自己小說中的人物，你代替蔣洛生活了這麼多世，他的思想與你賦予的一樣麼？”
姬無情低下頭去：“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可祁道長他...”
唐一菲：“你又怎能保證，你面前的祁道長，是你看過的文獻中的祁道長？”
姬無情說不出話來了，他自己寫的小說都不能控制其中人物的思想，更不談其他了。
祁進嘆了口氣：“阿菲，別說了，我都知道的。早在幾十年前，小蓮姑娘就告訴我了，我開始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一度很痛苦，很不甘，也很憤怒。
多虧小蓮姑娘相助，才讓我明白這世間，不是只有黑與白，有時候我自己看到的黑與白，也並不是真實的。
我所有的判斷，都帶了主觀色彩，我用有色眼鏡去看世界，只能看到那狹隘的‘真理’。我又用自己制定的標準去評判世人，為他們定罪，卻不知自己早已誤入歧途。”
謝雲流：“當年的事，以我的性情，結局都不會太好。師父不怪我，我確無法自我開解，幸而我已經放下了。”
李忘書長舒了一口氣，他們師兄弟之間，關係一直很好，可總有一道結，怎麼都解不開。
不是他們不願意緩和，是師兄他走不出他自己設置的那道心檻。
於睿笑道：“恭喜師兄。”
原來就在剛剛，在謝雲流說出這些話的一瞬間，他多年不曾寸進的境界，竟然直接提升了。
眾人上前道賀。
唯有姬無情還在喃喃道：“小蓮姑娘？”
唐一菲好笑道：“她是我的好姐妹，是你口中的穿越女。她沒有金手指，也不是個作家。
但她卻有很了不起的成就，在大盛國從戶部小吏做起，任過戶部郎官、戶部侍郎、戶部尚書，還曾任過大盛一代國主。”
姬無情雙眼放光，走到於睿身前，深深一禮：“前輩，您能收我為徒麼！記名的也行。我想去你們的世界瞧瞧，多了解一些大唐的情況，等回去了，我想寫一篇……”
唐一菲：“打住，打住，在還沒弄明白你的所有作品，是不是都會自成一個世界前，你還是不要再寫小說了。”
姬無情的表情有些頹廢，他一個作者，不寫小說，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