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可惡的天狼竟然趁著她和人類玩耍的時候,突然對她發動了偷襲。一直被自己奴役的山精也趁亂跑了,她還弄丟了自己的金球。
「過分,你們太過分了。」厭女一身被星力燙傷的疤痕,滿面怒容跺著腳化出翅膀,轉身展翅逃離。
南河追了兩步,回首看了看,轉身向著袁香兒所在的位置跑來。他叼住袁香兒的衣領,一下將她甩到自己的背上,四足發力,在雪山雲海間飛奔。
「天狼山雖然大,但剛剛的動靜已足以引來別的大妖,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南河的聲音響起。
袁香兒趴在柔軟的毛髮中,耳邊是呼呼吹響的風聲,身側是迅速後退的雪景。絲絲縷縷的銀色毛髮沾了血跡,拂在她的臉上。南河舊傷未愈,新傷再添,但她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叫他停下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叫你好好在家裡待著嗎?」袁香兒把臉埋在厚厚的毛髮叢中,閉上眼睛,感受著翱翔在空中風馳電掣的速度。
「我……我恰好出來。」
南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想說昨夜聽見袁香兒在山裡遇到赤著雙腳的女孩,就一夜心神不寧。
他想說自己一早就忍著傷痛,特意尋覓著她的氣味一路找來。
他想說遠遠聽見鈴聲響起的時候,自己心中一片憤怒和慌亂。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如今已經接到了人,那個脆弱的人類正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背上,全須全尾,一根頭髮也沒少,被自己好好地背回家去。他身體疼得厲害,但心中卻一片愉悅,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回到了村口的山腳下,南河將袁香兒放下地來,「你們先走。我處理一下留在路上的氣味,去去就回。」
袁香兒回到家中,從金烏高懸直等到斜陽晚照,等到天幕低垂,等到繁星漫天,也沒看見說好去去就回的小狼。
她心中不太安穩,在院子中折蓍草算了一掛。揲蓍布卦本是師父余搖最擅長的本事,起卦必應,從不虛問。但輪到袁香兒這裡,大概是因為沒什麼這方面的天賦,加上占筮之道遠沒有符籙布陣那樣電閃雷鳴來得有趣好玩,所以她學得特別懈怠,不過只學到一點皮毛,十次起卦倒有五次不准。
袁香兒三演十八變之後好容易得了一「泰」卦,雖然明知未必準確,但看著卦辭上寫著:「小往大來,吉,亨。」心中總算略微鬆了一口氣。
「上坤下乾,彖曰天地交而萬物通,應該是個好卦吧,想來小南必定逢凶化吉,平安無事才對。」袁香兒合起蓍草對著星空拜了拜。
夜半時分,袁香兒歪在床頭打瞌睡,依稀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點動靜。
她披著衣物來到庭院,卻沒有找到那個銀白色的身影。
「有看到南河回來嗎?」袁香兒站在錦羽的屋子前,輕輕敲了敲屋頂,小聲問他。
高腳小木屋內伸出一隻小手,悄悄往柴房方向比了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