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兒跑得飛快,險些一頭撞進雲娘的懷中去。想起自己如今已經成年,不好再像小時候那般裝痴賣嬌,勘堪在雲娘身前剎住腳步,喘著氣大聲喊話:「師娘,我回來啦!」
雲娘嗔她一眼,卻又拉住她的手把她一把攬進懷裡。柔軟細膩的手掌撫摸著袁香兒跑亂了的頭髮,
「多大的人了,還這樣樣子。」
袁香兒厚著麵皮將自己降回孩童時代,攬著雲娘的腰,著實撒了一會嬌,才開始給雲娘和大家介紹新朋友。
「這是時復和時駿倆兄弟。他們以後會長住在我們鎮上。」
時復有些緊張,他面上帶著刀疤,看起來就有些凶,生怕給雲娘留得印象不好,規規矩矩行了個莊重的古禮。
時駿行了禮躲回哥哥身後,扯著哥哥的衣服探出腦袋來,看著雲娘只是笑。
「好漂亮的兩個孩子,歡迎來到闕丘,瞧我,高興地都忘記了,快先進屋子歇歇吧。」雲娘笑盈盈的,彎腰輕輕摸了一下小時駿的臉蛋。
轉身招呼大家進屋。
時駿捂著被摸過的臉頰,看著雲娘的背影:「阿香的師娘好溫柔啊,和娘親一樣溫柔。」
其實孟章還遠遠談不上溫柔二字。
初次見到孟章的時候,年紀幼小的時駿是大失所望的,心心念念的母親和想像中完全不同,一點不像父親說得那樣漂亮親切又溫柔。
但現在他能夠得意地挺起小胸膛。覺得自己的母親也是一位美麗,溫柔的母親呢。她還很強大,為了保護自己倆兄弟甚至會和塗山那樣的大妖拼命。
夜晚,在飽餐一頓並安置好大家之後,袁香兒單獨帶著南河來到雲娘的臥房。
「香兒,小南,有什麼事嗎?」坐在燈下的雲娘轉過臉來。
袁香兒有些侷促,她推了南河一把,「南河,給師娘倒杯茶吧。」
南河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很快從桌上的茶具里倒了一杯茶水,雙手端在雲娘面前。
「茶我可不能隨便喝。好歹要說清楚了。」雲娘看著南河直笑,「小南你大概不知道,我們這兒只有娶媳婦的時候,新娘子才給長輩奉茶。」
南河的眼睛一下睜大了,他轉頭偷看袁香兒,腦袋上冒出了一雙粉色的耳朵,但那捧著茶杯的手卻很堅定地紋絲不動。
袁香兒摸摸鼻子,話說到這份上了,不好意思也只能梗著脖子上。
她也到了茶水,依照本地的習慣,恭敬地端著在雲娘腳邊跪下了。南河有樣學樣,撩起衣襟跪在她的身邊。
「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就是師父和師娘了,所以這事終歸要和師娘說。」袁香兒面飛紅霞,說話的聲音卻很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