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楚恬這麼一說,楚惟想起來了。
想起前兒從尚文館下學回來的路上,他的確是同他六弟提了這麼一嘴。
楚惟心知錯怪了他六弟,連忙朝楚恬拱手作揖,“瞧我這記性,當真是錯怪六弟了。”
並無是很委屈的楚恬,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弟弟我也不是那十分小氣的人,只要五哥將你剛得的那本新遊記借給弟弟看看,弟弟這氣就消了。”
楚惟連忙往楚恬身邊湊了湊,抬起手臂親昵的搭在楚恬肩上,大方道:“別說借,只要六弟不生我的氣,一本遊記而已,送給六弟都成。”
楚恬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愛,待弟弟看完以後,便還給五哥。”
“那回去以後,我就命人把那本遊記給六弟送去。不,我親自給六弟送去。”楚惟拍著楚恬的肩膀說。
楚恬莞爾,“那弟弟就先謝過五哥了。”
見他六弟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點兒笑模樣,楚惟鬆了口氣,笑呵呵地說:“親兄弟,客氣什麼。話說,六弟素日很少午睡,今兒是怎麼了,是昨夜睡得不好嗎?”
楚恬面不改色的答:“昨夜睡的很好,大概是午膳吃得太多了,才會覺得犯困。”
一聽這話,楚惟只覺得六弟當真是他的知己。
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望著楚恬說:“對吧,我每回來四姐這兒吃飯都會吃撐,吃撐了便容易犯困。這都怪四姐的燒菜的手藝太好了。”
“鳳儀宮廚子的手藝享譽六宮,今日五哥在皇后娘娘那兒,想必也是大飽口福。”楚恬淺笑說。
楚惟聞言,搭在楚恬肩頭上的手臂卻明顯僵了一下,而後便有氣無力的從楚恬肩上滑了下來。
接著便長嘆一聲,問楚恬,“六弟以為我是為何事被叫去鳳儀宮的?”
瞧他五哥那一言難盡的表情,楚恬覺得很是眼熟。
張北游每回被張老院判和張夫人逼婚時,都是這副表情。
“皇后娘娘是找五哥去商議選妃的事吧?”
楚惟“嗯”了一聲,“之前想著,娶妻成家是遲早的事,既逃不過去,選就選吧,母后看中了誰,我就聽話娶誰就是了。可如今真要選了,我這心裡卻有些……”
有些什麼呢?楚惟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沖楚恬擺擺手,表示不說這個了。
“對了,剛剛進門之前,我見一個宮女從這屋裡走出去,聽常壽說是來給六弟送茶的。我瞧那宮女有些眼生,是剛調來的新人嗎?”楚惟岔開話題說。
一聽說他五哥瞧見雲棲從這屋裡走出去,楚恬不由得心頭一緊,故作鎮定的與他五哥說:“五哥看錯了,那哪是什麼新人,是思畫,剛剛是思畫進屋送的茶。”
“是思畫嗎?”楚惟仔細回憶了一下,“我記得思畫的身量應該更高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