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說,六弟啟程在即,眼下必定是忙的不可開交,若這些東西是由鳳儀宮的人送來,六弟勢必要往鳳儀宮跑一趟謝恩。若是由我帶過來,便省去六弟去謝恩的工夫了。”
“皇后娘娘仁慈又細心,我該去鳳儀宮一趟謝恩的。”楚恬感激道。
“六弟可千萬別去。”楚惟忙說,“否則,母后那邊該怪我辦事不利了。”
楚恬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才對楚惟說:“我聽五哥的,就不急著去鳳儀宮謝恩了。待我從寧州回來以後,再去鳳儀宮正式向皇后娘娘磕頭謝恩。眼下要勞煩五哥,先代我向皇后娘娘致謝。”
“六弟的謝意我會代為傳達,六弟就只管踏踏實實的準備去寧州的事吧。”楚惟說著,便站起身來,“我就不在這兒繼續叨擾六弟了,這就回去了。”
楚恬見狀,連忙跟著站起來,“五哥再坐坐吧。”
“不了。”楚惟道,“我得回去練練箭術。”
練習箭術什麼的,其實只是藉口,楚惟是不敢再在這兒留了。
他怕他越瞧就越捨不得他六弟,怕自己會失去理智,綁著他六弟不讓他六弟去寧州。
聽五哥說要回去練箭術,楚恬便不好再留人了。
“那我送五哥出去。”
楚惟擺擺手,“今日六弟別送我出去,後日六弟啟程去寧州,我也不去送六弟。但等到六弟從寧州回來的那日,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一定會親自到宮門口迎接六弟。”
楚惟說完這話,深深看了楚恬一眼,便轉身離去。
……
從每日在小廚房裡幫著摘菜洗菜,到遊走在花草叢間,給花草澆水施肥修剪枝葉,對這新換的差事,雲棲並未感到任何不適應。
倒是趙姑姑很是懷念廚房裡的煙火氣,以及掄著大勺雖累卻很酣暢的感覺。
臨近傍晚時分,皇帝駕臨綴霞居的時候,雲棲和趙姑姑剛給院裡的花草澆過一遍水。
說是澆水,其實只是在花朵和花葉的表面,薄薄的灑了一層水而已。
這一招是雲棲從昭懷太子妃那兒學來的。
她記得昭懷太子妃曾與她說過,說秋日天乾物燥,在臨近傍晚的時候往花草上稍稍灑上一層水,第二日花草看起來會更加精神些。
秋日的天空明淨而曠遠,天邊的晚霞猶如落在清澈水面上的鮮紅硃砂,擴散蔓延,直至將目之所及的整片天空暈染。
花朵上的水珠映著天邊的紅霞,顯得愈發嬌艷。
雲棲和趙姑姑躬身站在一株喚作粉旭桃的菊花旁,隱約聽見身在不遠處的皇帝贊了一聲,“真美。”
也不知是在夸天空,花朵,還是吳才人。
這是雲棲頭一回見到當今天子。
雲棲拘著規矩,並不敢明目張胆的直視天顏,只敢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