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和衍王,囚於府內三年,皇上從來都沒有放他們出來的意思。就算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
賀青檸登基了,成為西雲國第一位女皇帝。登基之後,賀青檸將五皇子與賀羲衍放去了番地,被人大讚仁慈。
沈彎又升官了,如今是正二品大員。跺跺腳,也能夠令人震一震的存在。所有人都認為她的官途實在是太順利,可她做的那些事,升官還真的沒毛病,找不出錯處來。再說,皇帝想封誰當官,他們反對得了嗎?封了,人家還坐的穩,那就是本事。
賀青檸登基一個月後,皇帝駕崩。
皇帝死前,單獨見了賀青檸。賀青檸看著消瘦蒼老的面容,滿面是淚。她走的這麼順利,全靠皇帝一路支持,不然她的路途,會很艱辛。可以說,她的父皇,為她擋去了大半困難。
「青檸,我要去見你的母后了。」
「青檸,你心裡那個人,是沈彎吧?」
賀青檸含著淚,用力的點頭,「對不起,父皇。」原來父皇早就知道,何晚是沈彎,只是沒有戳穿她而已。
「那姑娘還真的是不輸於沈將軍,算是配得上你。」皇帝抬手給賀青檸擦了擦眼淚,「是不是以為朕會反對你們?」
「若再年輕個十年,你母后尚在,我還真的會反對你們,也許會暗地裡派人將她除去。」
賀青檸一點都不懷疑,皇帝說的話。也是了解這點,她才一直都不敢暴露心裡的那人是沈彎。
她不願意讓自己的愛人有危險,也不願意與自己敬愛的父皇對立。沈彎也是理解的,所以她是打算,等到父皇歸去,再宣布她們的關係,無人敢阻止。不想父皇還是父皇,薑還是老的辣,早就看穿一切。也對,父皇當了皇帝幾十年,皇宮內,到處都是他的人,她的那點秘密,他怎麼會不知道。
「你母后離去後,我獨自坐在那個冰涼的地方二十來年,無數人稱讚我,頌揚我,我一點都不激動。穿的再暖和,也感覺不到半點溫度。哪怕是夏日的烈陽曬著,也只覺得渾身冰冷。再好的綾羅綢緞,也比不上你母后為我縫製的粗布麻衣。」
「沈彎能夠拼死護著你,讓我想起了你的母后,她也願意用瘦弱的身軀,為我擋刀。當初我被送到鄰國當質子,那些屈辱的日子,其實並不難。因為有你母后在,白天再難受,到了夜晚,我總能夠感覺到她身體上穿來的溫度。大冬天的,被子很單薄,身上穿的也很單薄,床板很硬,與你母后相擁而眠,其實一點都不冷。
鞋襪破了,她會幫我縫補。窩窩頭是涼的,她會幫我熱熱。頹廢的時候,她總是會說,會過去的,不要放棄,總有一天,我們會奪回一切。後來歷經無數險阻,我們回來了。我們攜手殺出了一條血路,西雲國也越來越強大,你母后的身子,並非僅僅是因為生了你,才虧空了。」
說到這裡,皇帝哽咽道,「而是在那時候她總是將吃的,省給我。回歸的路途中,並不順利。到了皇城後,等到我們成功,她大病了一場,一病就是一年多……朝堂不穩固,是她親自給我挑選的妃嬪,親自將我送進她們的宮殿。我不去,她就不吃飯,不吃藥……」
賀青檸坐在一邊,聽了許久,眼淚浸濕了衣襟,皇帝已經是泣不成聲。
許久,皇帝說,「去吧,將沈彎那孩子找來,朕想見見她。」
皇帝見過沈彎後,沒有多久歸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