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清楚明白,臉上卻懵懂無知:「父親何出此言?」
顧奎看著眼前的顧雲清,不得不說,所有的兒子裡,顧雲清長得最是無可挑剔,容貌像足了秦氏,以至於雌雄莫辨,一笑起來還有淺淺的梨渦。
他娶秦氏,是聖人的意思,娶了秦氏,聖人又怕秦氏貌美過人,讓他耽溺其中,過了半個月就給他找了一個京官素有貌美之名的庶女。官家庶女和鐘鼎世家出來的嫡女自是不能比。
不過秦氏美貌也好,氣度高華也好,有什麼用?成了夫妻,連睡都不讓他睡,一個女人不給男人睡,還叫什么女人。他一輩子強要了多少女人?沒想到連跟自己正兒八經拜堂成親的女人,還要用強,對女人用強,一次兩次或許有些興趣,幾次下來,冷若冰霜,誰再願意看她那一張臭臉?
到底還是寧氏千柔百順。所以一個女人空有美貌有什麼用?原想著借著生孩子,能讓秦氏難產而死,也就一了百了。
沒想到秦氏鬧了回去,還讓眼前這個孩子能順利出生,可惜啊!這個孩子註定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要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嫡子!略有些傷感之後,又想起今日見到的秦氏。
這麼多年了,他和秦氏是名義上的夫妻,自從她回了秦家兩人見面的機會恐怕不超過兩隻手。今日在宮中見面,她才三十出頭,容色正盛,他已經是兩鬢斑白,英雄遲暮。他還很是唏噓,若是她性子不那麼烈,哪裡會是今日這般景象?他也未必一定要取這個孩子的性命。
顧奎看著眼前的顧雲清,因著剛才在宮裡的一番自我傷感,顧奎看見顧雲清這張像極了秦氏的臉,心內惋惜。顧雲清不知道自己的爹正在為要殺了自己心內惋惜,同時也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取了她性命。
顧奎沉聲問她:「今日你去了哪裡?」
顧雲清一邊抱著菩薩一邊撓頭憨憨地笑:「今日啊!我想想,上午在家溫書,下午外祖和阿娘出門了,我就偷偷溜出去找阿暨了,先去聽了曲子,再……」
「去哪裡聽曲子?」
「萬花樓啊!那裡來了個江南的姑娘,唱……」
還沒等顧雲清說完,顧奎暴怒:「小小年紀竟然不學好,祖母讓人去找你,你卻遲遲不來,去逛花樓?今日我不打斷你的腿,難道看著你敗壞家風?」
顧雲清聽著這個理由,想著曹暨的話,跟他們剛才的猜想是一般無二,暗罵一句:「草!」真是要她的命啊,即便是從小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個人面獸心的東西,此刻他真要取自己性命一時間顧雲清還是無法接受。
不過也沒功夫去傷懷這些勞什子地東西,保命要緊,她往後急退出了廳門,沒想到她剛剛退出廳門,院子裡已經有了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看起來還是行伍之人。果然是等著瓮中捉鱉,那也要看她是不是那隻爬不快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