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暨站了起來,上一輩子顧雲清被打傷,在家養傷,那寧氏處理這個漁家女,就像是扔掉一條狗一樣,這次卻不一樣了。漁家女也成了裡面的一個環節。寧氏死了,既恨她弄死了漁家女,又是雙生子的親母,自己疼愛多年,當成正室一樣看待的女人,顧奎這個心情就複雜了。
而那對孿生子就不同了,他們很簡單,親娘死了。恨顧雲清逼死親娘,恨自己父親不能保護親娘。這個歲數的少年,衝動易怒,一旦父子間起了嫌隙,恐怕就難以修補了,前世的上陣父子兵,還會有嗎?
顧雲清手舞足蹈地說:「那顧雲龍氣急敗壞,說出弱之肉,強之食,我便……」
曹暨將黑白子分開,一顆一顆撿進棋簍子裡,雲清啊!真是!前世只怪他們太年輕,太稚嫩,這輩子不會了,曹暨笑著揉她的頭:「你這本事真夠大的,有了這句話,不怕上頭對顧家沒懷疑,準備好春日宴,恐怕屆時會更有趣。」
顧雲清過來的時候已經夜深,跟曹暨聊到這個時候,早已上下眼皮子打架了,砸吧了嘴說:「我得回去睡覺了!」
曹暨見她疲累難當,想著今日也著實是累了,脫口而出:「要不別回去了,跟我一起睡吧!」重生回來恨不能時時刻刻與她在一起才好。
顧雲清打了個哈欠:「哦」了一聲,走到曹暨的床前,往上面一躺,往裡一滾,拉了被子蓋在身上,一雙腳還穿著羅襪,露在了外邊,真睡在了他的床上。
曹暨坐在床沿,替她將襪子上的繩子解開,脫下襪子,一雙肥嫩白膩的腳露了出來,讓曹暨不有地心頭一個顫動,伸手將她的一隻腳握在了手裡。腳上有幾個繭子,那是平時練武,跑出來的,除此之外毫無瑕疵。
前世他也曾握過這一雙腳,那時候他們剛剛脫險,他們坐在小溪邊,如兩條死狗,不願動彈。顧雲清坐起來,把已經破爛不堪,用布條捆了又捆的靴子扯了下來,裡面一雙腳到處都是傷痕,有的地方還流膿了,這是穿越叢林,被荊棘給扎的。
她倒抽氣,嘶嘶叫地在擠腳上的膿:「阿暨,你來幫我擠,我實在下不了狠手,太他娘的疼了!」
他就這麼握著她的腳,她扯下衣袍角往嘴巴里一塞:「來吧!別客氣,上!」
他用隨身的匕首,割開化膿的地方,幫她清理了腳上的那些傷口,當時他的手不知道是身體沒有恢復,沒力氣,還是心疼的,一直發抖,等清理完了,她把腳往冰冷的溪水裡一泡,齜牙咧嘴地在那裡抽氣,他看著一縷縷的血絲在溪水裡漾開……
想到這裡曹暨心內一陣帶著酸澀的疼,將這雙腳握在手裡,這輩子他一定要護著她,不再走那萬難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