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龍和顧雲鳳看見老太太這麼又打又哭,一起哭起來:「奶奶!」
「鳳兒,龍兒!只怪你們命苦,只怪奶奶沒本事,你祖父不是什麼侯爺……」
顧奎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眼看是處在生死之間,他們祖孫如瘋魔了一般,還在鬧騰,他心頭一口鬱結之氣,無法紓解。
從屋裡沖了出去,一路跑到自己的院子裡,踹開了房門,拿起架子上的雙耳瓶,使勁地摜了出去,瓷器碎裂的那種聲音才讓他心裡好受些,一個一個家什被砸,距離上次被砸不過幾天功夫。
砸完了整個院落,看著一副殘破之相,顧奎一聲大喝:「拿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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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池這裡,中午皇后宛若仙女降凡塵。這晚上,這位又換上了戎裝,開始演起了木蘭從軍來。顧雲清也不明白這都做了皇后,怎麼還這麼喜歡大庭廣眾跳舞,還沒完沒了。
即便是鎧甲也一定要將身段包裹地曲線玲瓏,真難為為她縫這身舞衣的繡娘了。那猩紅的嘴唇,嬌柔的笑容。身邊演她夥伴的幾個男太監還得眼瞎地表示看不出這是女郎。
邊上黃嘉楠呵呵笑著說:「你們說,要真有木蘭從軍,十二年,怎麼可能不被認出來?她在軍中睡覺不被發現?」
曹暨搖了搖頭,怎麼發現?當年他和黃嘉楠可都是沒有發現。黃嘉楠至少沒跟她同榻過,也就算了。他和她同床過不知多少回了,還不是跟塊木頭似的?
顧雲清呵呵笑,看向黃嘉楠:「你傻不傻?在軍營里,你身邊要是睡了個女人,你會去告發嗎?」
曹暨一口酒嗆進了氣管里,顧雲清忙伸手給他拍,黃嘉楠側過頭,挑眉深以為然:「雲清,還是你能看的明白。我說呢!對啊,要是我身邊睡了個花木蘭,我也肯定不會跟人說去,哈哈!」
「就是!」顧雲清一邊嘚瑟地說,「就是這麼回子事兒!」
曹暨再悶一杯酒。
周后的木蘭舞結束,換上了絲竹的靡靡之音,宴席已經過半,臣僚們互相敬酒,顧雲清今日是必須感謝那謝七郎,她端了酒過去,在謝七郎面前站定:「謝家哥哥!我敬你,多謝你今日能為弟弟我說句公道話。」
那謝七郎站起來說:「顧兄弟客氣了,我不過是因勢導利,徐州也是怕顧大將軍之威,不敢硬碰。今日卻是借著你的事情,給了我這個機會,可是順勢出這口氣。否則那件事情卻如骨梗喉,不吐不快。」
「哥哥爽快,弟弟喜歡!」顧雲清笑了笑:「敬哥哥一杯!」
曹暨就是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沒有顧雲清的本事,時時刻刻都能把人給籠絡了,前世里不管是軍中糙漢,還是那文人墨客,她都能將人籠絡起來,不多時就稱兄道弟。
謝七郎原本不似在凡塵之中的一個人,此刻也是與她談笑風生。問題是這混帳,還平時不願意看書,腦子裡的那些典故,一半是把上課當成聽說書聽來的,另外一半去茶肆聽說書聽來的。她就能跟謝七郎這種博覽群書的談在一起,別人還不嫌棄她。
這不兩人已經相談甚歡,謝七郎說:「找個時間,你我好好親近親近?」
「哥哥說的是,我能帶上阿暨嗎?」
謝七郎看了一眼曹暨,他與曹暨認識,卻並不熟悉,但是今日他為顧雲清擋刀,說出的話語看上去也不似個沒有學識之人,正好有心結交,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