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說的?」顧老太太指著那個大爺問,她壓根不知道這個事情已經傳地滿城風雨,犄角旮旯都在討論。
「當我們都是傻子啊?那天誰沒見到?就算是傻子,也分得清好賴。」那大爺說道:「再說了,您知道是誰讓咱們流離失所的嗎?正是您的好兒子,顧大將軍。若非顧將軍掘開河堤,我家會被淹嗎?我一家老小十幾口人,如今就剩下三個人,在侯府喝一口粥。大將軍何曾管過我們的死活?」
老太太沒想到想要訴說自己的慘狀,居然說給了對自己兒子充滿恨意的人聽。流民也是一個老鄉搭老鄉,這群人里泰半都是鳳翔的,對顧奎的恨意,可能不比秦家少,這麼一來,憤慨之情溢於言表。
曹暨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見顧雲清跪在地上,過來一把將她拖了起來,指著顧老太太說:「你這個老太太怎麼那麼不講道理?昨天你的兩個孫子,拿刀要砍雲清,要不是我擋了一刀,她有沒有命在還難說。你總不能說讓她站在那裡任由你家兩位庶子來她吧?我胳膊上的傷都沒好,證據還在呢。您怎麼好意思來鬧的?」
「居然是這樣一回事啊?」有人在人群里這麼說,這群人里很多都是跟這位老大爺一樣是因為顧奎為了能夠阻斷敵軍,不顧百姓死活,打開了河堤導致家破人亡的。
顧雲清看向老太太說:「祖母,您就消消氣吧!您口口聲聲說讓我給顧雲龍顧雲鳳賠手筋,您可知道,他們犯下了什麼樣的大錯?在徐州他們打死多少人?昨夜父親回家沒有告訴您嗎?他們在徐州打傷了謝家的七郎。謝相家的嫡出公子,連謝家公子都不敢在徐州地面上跟他們倆硬碰硬,只能回京城才敢借著昨天的場面把事情給揭露出來。聖人已經責成大理寺查案了,如果屬實,徐州太守的公子性命傷在他們手裡。他們這些年無法無天的事情,都會被查出來,這個事情能善了?根本不是手筋的事情,而是他們要以命抵命的。」
顧奎回來不想再把事情告訴老太太,讓老太太平添無用的擔憂,他還想自己走走門路,只要外面的人不知道,到時候跟皇帝求情,皇帝同意了這個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老太太聽見這些話,才意識到事情可能真的不可收拾了,顧雲清還在那裡嘆氣:「祖母,這些年他們倆都在您身邊長大,您不會不知道他們做過什麼事吧?我自保挑了他們的手筋,不過是想讓他們拿不起刀不能殺我。您要我拿命來賠?他們倆害死過多少人?那些人也有爹娘,您說他們希望看到什麼樣的結果?」
老太太的臉越來越白,她退後一步:「不可能!他們說過事情已經了了!」
顧雲清搖著頭:「那是他們有冤無處說的時候,父親能壓的下來,如果上頭要去查呢?難道那些不是他們的孫子孫女,他們不心疼嗎?我一次次地跟父親也說,也勸過兩個庶弟,可是他們聽嗎?您聽嗎?顧家沒有養過我一天,但是我也不願意顧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就那麼敗了。可舉頭三尺有神明,祖母您一直拜菩薩,不知道人心要向善嗎?」
當邊上的人聽到這裡,本來就是日日聽著秦家和顧家的恩怨,聽到雙生子做下的惡,更是來勁兒了。
當然,這個自然有人會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前前後後的故事,有人會說。
顧奎是被親信叫了幾回才從宿醉中醒來,一聽說自家親娘去了秦家,心道:「壞了!」他如今實在不敢想,還有什麼事在後頭等著他,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卻見秦家門口圍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