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桌上,喘著氣,一定要把膿血擠乾淨,咬牙也要上,她齜牙咧嘴,打算再伸手壓上去,實在下不了手了。
外頭篤篤篤的敲門聲:「雲清!雲清!」
是王三娘的聲音,雲清立馬把衣衫拉上,過去拉開了門:「三娘姐姐叫我?」
「我燉了點紅棗桂圓湯,你喝一口,暖暖身體!」三娘看向雲清,發現雲清臉色是不正常的紅,她放下湯羹,伸手貼上了雲清的額頭,叫:「雲清你怎麼燒地這般厲害。」
「我沒事!」雲清避開了她退後了一步。
三娘看見桌上的白布,匕首和藥箱,問她:「你在做什麼?是不是哪裡傷著了?給我看看?」
「沒事!」
雲清被三娘抓住了胳膊一扯,剛剛擠過膿血的傷口扯痛,她嘶地抽氣。
三娘鬆開了手,卻見她肩頭殷紅一片:「怎麼回事?」
雲清站在那裡,她若是靠自己,恐怕也很難包紮,現在三娘在這裡,自己對她有救命之恩,而且這個救命之恩,還是拿自己的命冒險才換來的,她也是個知道輕重的人。
「姐姐,幫我!」雲清說著將罩著的衣服脫下。
三娘知她受傷了,又見她脫衣服,雖然男女有別,可雲清到底是個半大的孩子,再說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等等!那是什麼?
卻見脫掉衣衫的雲清,胸前裹著厚厚的布:「姐姐,過來將我傷口上的腐肉切了,再用那開水幫我清洗,然後倒上金創藥。」
「雲……雲……清!」三娘指著她胸前的布。
雲清抬頭:「這是我最大的秘密,今日告訴姐姐了。我是女子!」
猜測被驗證,三娘一下子無法置信,雲清坐在那裡:「姐姐,快來幫我!」
三娘過去抖抖索索地拿起匕首,將她已經化膿的傷口切大些,膿血再次湧出,再擠壓了一次,才算弄了個乾淨。
一邊替雲清包紮一邊問她:「你怎麼會是個女子?」
「我若是顧家的姑娘,必然會被皇帝和……」雲清將這裡的緣故一一告知三娘,「姐姐,這是關乎我性命的秘密,我等於把命交給你了。終其一生,顧雲清只能以男兒立於世間,求姐姐替我保守秘密。」
「這是什麼話?你我之間,哪裡用一個求字?幾次三番,你救我性命,我的命都是你的!只是你當真要一輩子做男子?萬一要是遇見了心儀之人呢?」
「姐姐想多了,就算我穿了女裝,也是個奇奇怪怪的四不像。再說了做女人還要生兒育女,看了鄭家姐姐,我就怕了!」
既然知道雲清是女子,如今她身上又不方便,她端了水來,給她擦身體,邊擦邊說:「女子生育是個坎兒,看見鄭家姐姐我也很怕!」
「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咱們身為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