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昏迷了足足三日了。
她看了他半響,又鬼使神差地去了容天浦的房間裡。
聽聞之前打探的人跟她說,容天浦在最後的那段日子,最常做的事情便是練劍作畫。
可是她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他的房間甚至是書房裡有任何一幅畫的存在。
她嘆了一聲坐在了對方的椅子上,忽然就覺得墊子下方一塊凸起的地方格外明顯,當下就立馬掀開了墊子,看著那一塊與其他地方完全不同的木料。用手輕輕一撥,身後的書架竟然應聲而響。
她怔然地看著眼前的別有洞天,卻發現裡頭竟然都是畫,各種各樣的畫,裡頭畫的都是同一個女人,或坐或臥,或蹙眉或淡笑,活靈活現,衣裳與髮飾更是百變。
容姒緩緩走了進去。
訝然之後便是無可奈何地一聲苦笑。
只因為這裡頭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早已去世的孟慕雙。
而最早的一幅畫,上頭的落款大約是孟慕雙去世的三月之後。
之後每隔兩月便是一幅,仔細算一算這裡差不多已有六七十幅。
畫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孟慕雙,而在容天浦臨死之前就畫的更多了,最近的那幾幅上甚至還濺了幾滴血,血跡與墨跡混合在一起,叫人觸目驚心。
所以容天浦這是什麼意思呢?
在孟慕雙死後才發現了自己最愛的人是她,然後就用畫來回憶祭奠她?
容姒真的覺得有點造化弄人了。
特別是在回宮之後看見忽然像是老了三十歲,頭上都有白髮的慕容婉之後,就更覺得造化弄人了。
不過那也是以後了。
容姒看完了這裡的每一幅畫之後就離開了那暗室,出了容天浦的房間,站在院中,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回了容飛舟的房間,披著大衣,枕著他的手臂,就靠在他的床邊睡著了。
第二日,容姒一清醒過來,就感覺到一隻灼熱的手好似一直在撫摸著她的臉頰,抬頭就看見容飛舟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哥,你醒了!」容姒驚喜道。
「小……姒……」
容飛舟的嗓子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灌了一把菸灰,沙啞地嚇人。
「哥,你別……你先別說話,我去叫大夫,你等我,等著我……」
容姒喜得眼淚都出來了,甚至連自己的儀容也不顧了,趕忙就出了容飛舟的房間,拉著那一直住在將軍府的老大夫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看著他給容飛舟把脈,看著他開藥,自己則一直盯著藥罐,一邊熬藥,一邊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