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不過就是吃軟飯靠女人的廢物罷了,也敢看不起我們?」
「就是,就是,還什麼逐月公子呢,我呸!」
只可惜這頭的容姒早已經帶著江逐月上了馬車,在那匹馬的屁股上貼了張符,它便慢慢跑了起來,將那一群人的不甘與憤怒全都拋到了身後。
而一坐進馬車裡頭,容姒便立刻從包袱里翻出了一瓶傷藥,一下捉住了江逐月的手。
「你做什麼?」
對方還想縮回去,容姒立馬就摁了一下他手掌心裡的傷口,頓時就聽到了對方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
「現在你說我在做什麼?」
容姒沒好氣地回道。
然後便將傷藥輕輕倒在了他的手心裡頭,然後便用繃帶幫他包紮好,才終於鬆了口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記得不要碰水,知道嗎?」
「那你還不趕緊鬆手?」
「等等……」
「還等什麼?」
「等什麼?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你的指甲需要修剪了,之前我都沒注意,正好現在我有空就幫你修一修,免得裡頭藏污納垢的,到時候你要是碰了眼睛,我看你難受不難受。而且我們身上的靈石本就不夠,再加上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我恐怕都要陪著你一起趕路,沒有時間去狩獵,根本就沒有靈石去換得更多的草藥,所以我們不得不從源頭開始預防。」
容姒一邊認真地說道,隨著咔擦一聲,江逐月食指的指甲便立刻被她剪了下來。
頓時整個馬車裡便只剩下了那咔擦咔擦的聲音。
江逐月感受著緊緊握住他的那隻手上的溫熱,感受著女人身上散發的淡淡的不知名香氣,聽著她輕而緩的呼吸聲,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心頭卻一瞬間閃過了一絲茫然無措來。
因為他不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了,雖然依舊是親近,但卻那樣的順其自然,那樣的叫人挑不出錯來,就像是……就像是她早已跟他這樣相處多日了一樣,而且對方的每一次動作都是在為他著想,跟以前那種好似將他當做廢人來養的感覺不同,現在的他才忽然感覺自己才像是真的被人當成了一個正常人來對待,沒有同情悲傷憐憫,沒有我這都是為了你的自以為是的好,沒有他不領情對方委屈的痛哭,什麼都沒有。
她不再將贖罪這兩個字掛在嘴上,更沒有表現在行動上,也沒了那種自以為然的救世主的感覺。
是的,救世主。
他是眼瞎了,但心不瞎了,之前的容姒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來,但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施恩感,無時不刻不再提醒著他是個殘廢,是個瞎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