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雖惱恨你身上出了這樣的事,卻未必真的相信從兄是那些人的背後主謀。」這是當然的,以竇彭祖的身份,他若是想挖國家牆角,搞土地兼併什麼的,根本沒必要做的這樣明顯!對於他來說可操作空間太多了。
換句話說,竇彭祖和這些人有關不假,但純屬被颱風掃到尾。別人或許不清楚,天子卻應該看的分明。
但問題是天子為這些事惱恨,因此對竇彭祖生氣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才需要主動來認錯。
「總之從兄這一回看上去惡了陛下,實則高枕無憂!」
竇嬰說是這樣說,竇彭祖卻也只相信了一半…而現在天子的反應真的讓他捉摸不透了…所以說,到底是什麼意思?好還是壞?
竇彭祖越想越覺得緊張,明明是寒冷的十月份中旬了,背後卻透出了一層冷汗。
「哼,」天子劉啟什麼都不說,冷哼了一聲,轉身不再看自己這位表兄。
因為堂兄竇彭祖之事竇嬰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給陳嫣說故事自然就沒怎麼上心——成年人經常對孩子如此,因為他們認為小孩子很多東西都不懂。
此時遠遠望見竇彭祖伏跪在地不起這一幕,有些擔心。轉頭看向陳嫣,想了想:「阿嫣,你在這裡等著。」
說著對宦官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照看好陳嫣。
轉身就往劉啟和竇彭祖這邊來,跟著拜倒在地。
見到竇嬰也拜倒在地,劉啟這才冷著語氣:「起來吧…朕才不做這個惡人!」
依舊不看竇彭祖,只看著竇嬰,然後看看遠處正被宦官宮婢擁簇的陳嫣,嘴角微微地下垂了一點點:「竇嬰啊…你這個人才名在外,也確實懂得揣度人心,難道不知道這一次朕想的是什麼!?」
緩緩朝陳嫣玩耍的那邊走去,直到牽著陳嫣的手,這才回過頭去:「竇嬰,你說說看,想到了什麼?」
「臣…愚鈍。」竇嬰沉默。
劉啟感慨萬千,竇嬰很聰明,真的很聰明。對於人心的把握他其實是很清楚的——明明可以帶著陳嫣一起過來,卻偏偏放下了能幫忙求情的陳嫣。正是看出了天子不喜歡別人『利用』陳嫣……
「魏其侯啊魏其侯,你哪裡是愚鈍呢?」天子嗤笑了一聲,「分明是太聰明!如今還打算裝糊塗嗎?」
看竇嬰依舊沉默不語,劉啟忽然覺得無話可說,緩緩道:「你這個人也被你的聰明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