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只有祖上傳下來的貴族名頭,但沒有權力,自然也無法藉助家族獲得什麼好處,最多就是自家子弟發奮上進後,比真正的貧寒子弟更容易出頭。這種貴族,就算是商賈也看不起他們,可以類比落魄鳳凰不如雞。
而另一種貴族,他們有實權,而在當世,只要有權,還愁沒錢嗎?如長安新貴武安侯田蚡,他家原來是什麼樣的?自從天子登基,光是投獻的商人就不知道多少!這些商人討好他,希望他能成為自家的保護人。
僅僅是投獻所得就是幾個師史了!
為什麼古代的官僚階層、貴族階層鄙視商賈,除了社會習俗如此,也不全是他們妄自尊大——商人有錢、有很多很多的錢,可那又怎樣?在這個社會裡,有權力的人想要錢實在是太容易了。
為什麼看古代覺得奇怪,覺得貴族們既垂涎商賈的錢財,又鄙視商賈…這是精神分裂吧?實際上很簡單,前者是落魄貴族,而後者則是有實權的貴族。
陳嫣知道自己的交通號和此時一般的流通業絕對不同,她要搭出一個完整的物流體系,要完成整個大漢的運輸脈絡圖!一旦成功,其意義非凡。但對於這個時代的普通人來說,他們很難懂這和師史之流的產業有什麼不同。
不過這也好,可以悶聲發大財。
貴族們滿不在乎,但商人們卻不能夠。交通號的建設才完成了草創,但幾個交通號影響比較深的大城市應該已經感受到了。
嗅覺靈敏的,現在已經著力於和交通號搞好關係了!
「原來徐大人認識,」招風耳青年有些不耐煩這兩人之間的寒暄,在他看來,這兩人一個商賈管事,一個是少府最沒用的斗食小吏,儘是浪費時間,「既然這般,在下就有話直說了!」
「馬先生能否告知柘餳作坊所在何處,所有者何人?」招風耳青年背靠少府,真是什麼都不帶怕的。
馬魁面無表情,他這個人一慣嚴肅。點點頭道:「這本是商賈之家該保密的事,長安尋柘餳的商賈太多了,但既然是少府的大人問詢…」
「大人有話直說,某也就快人快語…無可奉告!」馬魁說的輕描淡寫。
「好,嗯——」招風耳青年原本以為事情就要圓滿結束了,卻沒有想到聽到對方這樣乾脆回絕!話說對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少府來的?就算是不夜翁主撐腰,也沒有和少府對著幹的道理吧?不夜翁主也有找到少府的時候,從來也是有商有量的。
區區一個交通號管事,他竟敢!?
只能說招風耳青年弄錯了一個問題,陳嫣確實和少府有商有量,少府也確實很厲害。但,他能代表少府麼?他根本就是少府推出來試探的棋子,折損了他又算什麼?
「好!好!甚好!」招風耳青年被氣笑了,怒道:「閣下倒是快人快語,在下竟從沒見過閣下這般人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