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但對於陳嫣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天底下的生意是做不完的,賣傘是一門生意不錯,但天下差不多的生意遍地都是,她也沒有全都做的意思吧?若是賣傘足夠賺錢,或許她還會分派人手做一做。畢竟如今她在推貨棧制度,造船廠那邊又在下餃子,正準備在海運上大幹一場。再加上她還想建設蓬萊島…到處都要用錢呢。
錢錢錢,她是真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竟會有被錢難住的時候!
「你還是愛這些…」竇嬰很感慨。
陳嫣見案几上的酒已經溫好,向小童擺了擺手,自己親自取出酒壺,為老師竇嬰斟酒:「不過是閒來無事,找些事做,得些趣味罷了…老師就是太清閒了,這才想了太多,心情鬱悶。」
陳嫣若有所指,竇嬰也明白——她其實是在勸他心情放鬆一些,凡是想開。話說已經到了他這個年紀,以當世之人來看,就算不算年老,也不是年輕人了,家中有兒有孫,自此悠閒度日也屬正常。而且他是誰,魏其侯竇嬰啊!這一輩子經歷過的大場面不知凡幾!
打過仗、治過國!因為功勳而不是外戚身份封侯,當過大將軍,曾受封丞相!有過人生最輝煌的時刻,指點江山、縱橫朝堂,家中賓客如雲。也有過人生的低谷,遠離朝政、家中閒坐,身邊再無一個『朋友』。
經歷過這些大起大落,一個人怎麼也該變得處變不驚,豁達大氣才是。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有些道理,想得通,想不開。
竇嬰對陳嫣的話一笑了之,轉而說起朝堂上的事情。他現在雖然不在朝堂上了,卻還是關注著那些。平常也無人可說,『賓客』們散去了,朋友們極少登門,家中這些人又說不通。也只有陳嫣這個學生,雖然是個女郎,卻事事通透。
「五經博士倒不錯,話說回來,這種優待讀書人的事,再錯又能錯到哪裡去呢?花不了多少錢,卻顯示了一番皇恩浩蕩,那些人肯定是要叫好的。」陳嫣說起今年幾個重要措施,「只是四銖錢就沒那麼容易了。」
「姐夫的心是好的,想用四銖錢統一錢幣,只是哪有那麼容易呢?」陳嫣也只是嘆息,說起來這也不能怪劉徹,完全是從祖宗起就有的錯!
當年高祖劉邦定鼎天下,縱然高祖雄才大略,但不可改變的就是他並沒有多少學識,具體到經濟庶務,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君主,卻能夠隨意決定一個國家的金融。
秦代使用半兩錢,高祖改十二銖的半兩錢為三銖錢。這大小重量改了,幣值卻沒有改…傻子都知道這樣做會出什麼事!誰會願意用這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