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饗食,拿帕子擦了擦嘴,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都是些粗陋東西,和王無期他們弄出來的那些根本不能比!」
陳嫣沒辦法解釋這個問題, 她當然不是擔心南方瓷器會和她競爭。讓王溫舒收集來這些, 雖然也有知己知彼的意思, 看看此時的瓷器發展到了什麼地步。但更多其實是好奇, 對這個時代的制瓷工藝的好奇。
在沒有她影響的現在,這門後來將影響華夏民族的技藝究竟進展到了什麼地步了呢?
懷著這種隱秘的、只有她自己能夠明白的心情, 她去了解這些——這些是沒法兒和王溫舒說的。
索性, 有些事本就不必說的清清楚楚,陳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怎麼就這些瓷器, 燒瓷的工匠呢?」
之前有叮囑過的…瓷器和工匠,是兩個任務。
王溫舒吃完了饗食,正是不想動的時候,在一旁坐也沒個坐相。半靠著就攤攤手:「這可怎麼說?我是已經盡力了, 實找不來這樣的人…」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翁主換個人去辦此事也是一樣的, 整個長安就沒這樣的人!」
王溫舒這話說的極為自信,仿佛就咬死了一樣——他辦不成這件事,換成別人來就更辦不成了!
陳嫣雖不知道他的自信心從哪裡來的, 能把話說得這麼死。但基本上還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的, 知道就算長安找得到燒瓷工匠, 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若翁主真想尋這個工匠,回頭去信到南邊,稍等數月,人自然有了。」王溫舒不緊不慢地出主意。
「算了,也沒什麼可見的。」陳嫣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要見此時的燒瓷工匠,她只是想要了解一些現在已經弄懂的工藝,說不定能給她一些啟示呢?但現在看這些瓷器成品,估計就算有一些啟示,也不怎麼頂用了。
陳嫣正想著瓷器的事情,王溫舒就注視著她。好一會兒後,他自己先低了頭,可是不過一會兒,他又抬頭去看她。
反反覆覆了幾次,王溫舒清了清嗓子,想說點兒什麼,又頓了一下,這才道:「翁主在想什麼?」
陳嫣有些心不在焉,隨口答道:「瓷窯,我準備修築些瓷窯,專門用來燒瓷,你覺得如何?」
瓷器是好東西,她對此是很有信心的,如果不是這樣,她當初也不會投入那麼大,非要研究瓷窯了!
現在適合燒瓷器的瓷窯也弄出來了,辦瓷器作坊對她來說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但陳嫣還是有些憂慮…雖然歷史上瓷器取代了其他器具,最終稱霸了從高端到低端的所有市場(高端的有官窯,給達官貴人用的。低端的有民窯,普通人就用這種)。
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市場是在漫長的時間內一點兒一點兒培養起來的。期間伴隨的是瓷器技藝越來越精,由一開始樸素的青瓷白瓷,有了各種各樣的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