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郎?這一點倒是有些不同尋常,但不同尋常的有限。這個時代女子地位並不低,這是因為女子勞作占家庭收入的重要部分,而且也沒!沒有各種歪理邪說抹殺女子的價值相對應的,女子當家也就不算什麼稀奇事了。
有很多人家沒有兒子,家業交給女兒,官府也是承認這種繼承權的。還有一些人家,丈夫死了,妻子頂立門戶不少富商確實是寡婦,這種事情在此時川蜀之地格外流行。
顏異不說話,像是在認真聽,又像是只是單純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華隨自己都有些拿不住這位的意思,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牽線搭橋的時候(他之所以牽線搭橋,想的是兩面討好,若是顏異這裡根本不想見人,到時候兩邊見面也是得罪人),顏異點了點頭。
似乎覺得這樣有些失禮,又侷促地『嗯』了一聲。
華隨:講道理,您這樣也沒有有禮到哪裡去啊!
好叭,你是大佬,你說了算
瓢潑大雨已經下了起來,天空昏暗,雨水如注落到天井中。天井裡本來是以青石板鋪地的,雖然當初挑揀的是平整的青石板,並加以打磨,但加工程度不可能達到後世的程度,所以多少還是有很多凹凸不平、很多推鑿的痕跡。
雨水沖刷著青石板,同時也順著青石板上的不平蜿蜒流淌,暗色的水跡凌亂匯聚,空氣中散發著雨水那種特殊的生水味道。
不難聞,但很特別。特別是之前天氣燥熱,石板的溫度沒有降下來,雨水落下而蒸騰,味道就更重了。
伴隨著天井中草木的味道,清新不是清新、腥燥也不是腥燥。就好像此時的天色,白日不是白日,黑天不是黑天,雲壓得很低,讓人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慌張。
顏異禮儀完整地跽坐在尊客位上,不經意地掃了華隨一眼——華隨站起了身,是打算迎一迎已經到了院中的人。
姿態恭謹,並不是假裝甚至是過於恭謹了,一舉一動全是本能。
顏異平常說話很少,但並不是笨拙的人,很多時候他什麼都不說,但什麼都看在了眼裡。
他知道,要見他的這個人非同一般華隨雖然只是一介商賈,但新崛起的勢頭是看的到的。除了根基,他不差什麼,甚至他那位執掌華家本家的兄弟對他都沒有任何掣肘。
雨下的更大了,仿佛天地之間再無其他,只剩下雨水傾覆而下。
「妾見過縣尊大人。」清向顏異施了一禮。
顏異按禮側身讓了讓,準備回禮。
陳嫣就站在清的身後,按照一般的道理,她應該向對方行禮才對,畢竟她現在的身份並!不是『不夜翁主』,而是一個超級大商賈。不管怎麼說,見官總得恭敬一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