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嫣對此沒有說什麼,但是她自己的那個手偶戲班子依舊是按照老的結果在演出。
曾經覺得這是一個雖然情感真摯,卻被誇張了的故事,你愛的人不一定愛你,這份單相思不會總有結果,但總不至於如故事裡這樣著魔。但現在他知道了,人生比故事裡更誇張。
他是可以死在陳嫣的箭下的,他意識到這一點。
然而陳嫣卻忽然一笑,她的眼睛裡瞬間沒有了他。手腕一抬,弩箭向上方疾射而出,一聲哀鳴,一隻大雁已經從天空應聲掉落——這是北歸的大雁,正是這春光明媚的時候從南方回來。
「如何?」陳嫣剛剛那一手當然是有刻意炫技的成分的,弄得如此有排面,肯定是有讓人捧場的意思。
劉舜身後不遠不近跟著的兩個心腹夾了夾馬腹,替陳嫣揀起了那隻大雁…他們總算鬆了一口氣…就說嘛,怎麼可能突然攻擊自家大王呢,那也太奇怪了。同時,看向陳嫣的眼神里也多了一絲敬佩。
有一說一,拋開陳嫣剛剛那一舉動中的危險性不談,單單說陳嫣的射藝,那確實是出類拔萃。陳嫣唯一吃虧就吃虧在沒有力氣,拉不開強弓,如果真的拉的開強弓,很容易就能成為『神射手』。
這兩名觀眾的崇拜之色顯然讓陳嫣感覺良好,唯一不那麼完美的是劉舜這個正主反而不怎麼關心她的強大射藝。反而沉默半晌,忽然道:「你的劍殺過人?」
剛剛陳嫣說實戰過的劍是最鋒利的劍,他沒有多想。此言很有道理,可對於劉舜來說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對話而已,他沒有立刻聯想到陳嫣和人實戰過——也或許是來不及聯想了,因為那之後陳嫣就用小弩瞄準了他。
而現在,他看到了陳嫣是怎樣抬手之間不需要瞄準就射中了飛雁,也意識到了剛剛陳嫣瞄準自己的時候並沒有一般人瞄準人時的慌張——他們這種人,學習拉弓射箭很少是因為需要自己上戰場用弓箭的,大多就是用來打獵,或者乾脆就是互相炫耀。劉舜早就發現了,這種人在弓箭對著人的時候要麼嘻嘻哈哈不以為意,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要麼就是慌慌張張、不知所措,生怕自己真的不小心傷到了人。
陳嫣不是這樣的,她清楚地將自己放在了捕獵者的位置上,她既不是不了解自己在做什麼,所以膽大包天,也不是對此恐懼又彷徨。
這種只能說明她親自參與過實戰,她的刀劍或者弓弩曾經對著活生生的人!在經歷過最開始的不適應、痛苦、害怕之後,她走了除了,在這上面完全成熟了…這種人在軍隊中很常見,劉舜見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