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的想法其實也沒什麼錯。
「翁主醒了?」楊先生不慌不忙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對一旁目不斜視地婢女道:「翁主醒了。」
陳嫣定神看著楊先生,似乎在思考他是誰。
楊先生也不管她有沒有想起自己是她新換的醫生,診脈完畢之後就退到一邊去了。即使讓到一邊去了,他也沒辦法立刻擺脫剛才的影響——陳嫣的求生欲讓他印象深刻!
說實話,會被心病影響到這個程度的人,他本來以為應該是個挺脆弱的貴女。現在看來,事情卻不是這樣。
楊先生雖然是一個有見識的人,但他到底不知道陳嫣經歷了什麼,哪會知道她那複雜的心路歷程!
第二天,陳嫣並沒有再繼續昏睡,而是在一夜睡眠之後,天亮時分醒來了。而且醒來之後精神很不錯,自己獨立吃了一頓清淡好消化的饔食。
用完饔食,她甚至在宋飛熊的陪伴下說了一會兒話、曬了一會兒太陽。
「這些日子讓宋姐姐擔心了…」陳嫣看得出宋飛熊的憔悴,知道她這些日子恐怕壓力不小。特別是對她的擔心,那都沒法說了。
桑弘羊就是這個時候回到了櫨山莊園——說起來他和陳嫣簡直就是難兄難弟,回來的路上他就病倒了,只能在當地休養,等到身體好的差不多了再出發,也是因為這個,所以耽誤了不少時間。
才回到櫨山莊園,桑弘羊就敏銳地感覺到了某種不尋常的氣息!
雖然陳嫣只是今天精神頭好了一些,但在其他人看來,這就是病情的重大轉折!現在大家都對楊先生這個新來的疾醫有了極大的信任,深信有他在,陳嫣一定能好起來!
有了這樣的信念在,死氣沉沉幾個月的櫨山莊園總算多了一點兒輕鬆活潑。
對於這樣的變化,桑弘羊幾乎是立刻感受到了。
「阿嫣!」桑弘羊從門外而來,站定在了屏風後。
陳嫣抬頭看到是桑弘羊,立刻就笑了:「子恆回來了?宋姐姐說你出門了…出門是有什麼急事麼?」
宋飛熊在和陳嫣說起桑弘羊的去向的時候,並沒有說他是去找顏異了。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從寄來的信也能看出,桑弘羊並沒有找來顏異。宋飛熊當然不可能知道在臨沂發生的曲折波瀾,但她可以做猜測。
桑弘羊沒有請到顏異,怎麼想都不會是好事,所以乾脆隱瞞了陳嫣。
雖然事先沒有串通過,但宋飛熊並不慌張…在這件事上她無比相信桑弘羊!誰都有可能傷害陳嫣,唯獨桑弘羊不可能!他會對一件事做出判斷,如果他判斷事情說出來也不會對陳嫣怎樣,他自然會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