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直接如同當年一樣削藩,就有些不太講究了,今年削一縣,明年又削一縣的,只要諸侯王們不是個木頭,都會有反應。吸取了當年七國之亂的教訓,劉徹和自己的心腹臣子們討論出了一個『推恩令』。
簡單來說,不只是繼承王位的諸侯國太子可以做諸侯王,其他的兄弟也可以,每個人可以切割小一些的土地作為自己的封地,直到土地小的再不能被切割。
這樣一來,不出幾代,即使是人丁單薄的諸侯王家族單個力量拿出來都會變得十分弱小。如此,就再也不能威脅到中央了。
不是沒有諸侯王看出劉徹的圖謀,但這件事的微妙之處就在於,大家就算知道他的圖謀,也很難因此就破釜沉舟搞事情!所謂孤注一擲,那是只有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才有的。但凡情況不是那麼糟糕,就沒有那樣的決心了。
推恩令確實可能造成諸侯力量的整體衰落,但那實在是太遙遠了,至少自己這一代是沒有問題的。等到自己下一代,也還能維持諸侯王的尊貴。至於往後,且不說那麼久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會有什麼變故,光是『肉爛在鍋里』這一條就讓人反抗的決心不那麼足了。
諸侯國的太子們當然會厭惡其他兄弟可以和自己分家產,但對於諸侯王本人來說,都是自己的兒子,肥水不流外人田麼!這又不是七國之亂前的削藩,削去的土地和人口都變成是朝廷的了。
所以諸侯王們一邊非常關注這件事,一邊對此保持了沉默…
「『推恩令』一出,此事便塵埃落定了。」陳嫣有些不在意地道。
陳嬌眨了眨眼睛,她雖然有些政治素養,但那是在長期生活中耳濡目染到的皮毛,至於更深的東西,她沒有學過,也沒有興趣。
「塵埃落定?我見不少諸侯王都派了人過來,幾位從兄也在其中…說不定還會有人親自來一趟長安…焉能知此事再無風波?」
陳嫣摸摸小白貓,『嗯』了一聲:「此事說來也沒什麼意思…大姐知不知有一句鄉野俗語叫做『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這種後世的俚語陳嬌怎麼可能知道。
所以陳嫣也不等陳嬌說什麼,就接著道:「身無長物之人已經再無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什麼都敢做!當年秦朝末年,天下英雄豪傑並起,高皇帝也在其中,其中跟著高皇帝的兵士,最多的就是窮苦人家的子弟,不就是因為反正活不下去了,搏一條出路麼?」
「如天下諸侯這種,他們是有產者,而且家底還十分豐厚!真讓這些人與別人拼命,那是做不出來的!要是有個閃失,大好的日子過不了了,家底也不知會怎麼樣…這樣的人是軟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