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嫣轉頭看向桑弘羊,金紅色的夕陽光輝灑落在她的眼睛裡,波光粼粼一片。
桑弘羊一慣能言善道,此時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太沉重了,這裡面全都是陳嫣的信任。
「我會好好教導他!」桑弘羊自言自語道。
裴英奇怪地看了一眼桑弘羊,覺得這傢伙好像有點兒問題。這話應該和陳嫣說才對,但現在陳嫣都走了,說這個有什麼意思?
是的,陳嫣已經暫且離開了。她現在每天都按照作息來,散步一會兒之後自然要去洗漱,洗漱之後還有一會兒聽音樂的時間,這是她給自己定的胎教時間,專門聽一些舒緩的音樂。
另外,每天早上還有人專門負責念書,念的也都是先賢大哲的大作!
說實話,這種『胎教』沒有太過硬扎的理論支持,特別是胚胎發育早期,更看不出有什麼用。但反正也沒有壞處,陳嫣覺得試試也不會有錯!更何況,不管這些有沒有讓小胚胎得到薰陶,反正是讓她心情平靜舒緩。
母親心情好了,孩子自然也好…這邏輯,沒毛病呀!
而陳嫣一走,留下的就是桑弘羊和裴英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或許是覺得海邊散步、呼吸呼吸帶著潮水味道的空氣確實不錯,兩人不約而同地留了下來。
然後就有了桑弘羊的自言自語。
桑弘羊現在看上去有些『此人已瘋』的樣子,但最終他還是平靜了下來。轉頭看向裴英:「此行,阿嫣就託付你照顧了。」
裴英懂桑弘羊的意思,陳嫣這一路去蓬萊島是和他同行的。不管周圍的人準備地多周全,他都始終有些不放心。相比起其他人,在桑弘羊看來,裴英至少是一個可以託付的人。
裴英再次覺得桑弘羊真是個非常奇怪的人,不是他本身,而是他和陳嫣的關係上很奇怪——他能看出,桑弘羊因為陳嫣的孩子要給他做學生了而覺得非常高興。裴英甚至覺得,對於桑弘羊來說,說不定他的親生子女都比不上陳嫣的孩子。
不,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
說來或許有些三觀不正,但事實就是如此。桑弘羊本身並不是一個喜歡孩子的人,家裡兄長的孩子也從來沒有過逗一逗、抱一抱的心思。說到孩子,他更多時候就是覺得麻煩!成年人犯錯了還可以講道理,小孩子怎麼講的通?
對於自己的孩子,桑弘羊也沒有太多不同的感情。他計劃要好好教導這些孩子,讓他們學會該學會的東西,至於他們的人生之路,自己去選擇就好了。就像他當年,也是自己決定了自己的道路。
至於在他們身上延續自己這類情感,說是桑弘羊古怪也行,他是真的不存在這種…感情。
但就是這樣的桑弘羊,卻是重視陳嫣的孩子的…這大概是某種程度上的愛屋及烏——他不算愛自己,所以對於自己的孩子做不到愛屋及烏,而陳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