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 財政困難這一重困擾不是懸在某個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而是懸在每個人頭頂上, 不得不解決的麻煩。這個前提下,陳嫣能夠解決問題,他們心裡多少會有些慶幸。
如果能解決財務問題,他們自身的工作也會好做很多。
如果不能解決財務問題,回頭天子還是得找個能解決這個問題的人來,同樣得瓜分權力——而陳嫣女子的身份在這個問題上反而成了有利於他們的存在,這一性別在男權社會就是天然的天花板。
陳嫣因為和劉徹的特殊關係,可以直接進入頂級決策層,同時也就是如此了,不存在更進一步地可能性!她的權力並不來自於規則,而是來自於劉徹,不存在上升空間,也沒有立足的基本。
想到這一點,所有人心裡都舒服了不少。
陳嫣並不知道這麼短時間內自己的『同僚』們就想了這麼多,笑了笑,接著道:「關於財務之事麼,如今有算緡與告緡,一時倒是不用發愁了。不過不謀一時者不能謀一世,做長遠打算的話,還是得做一些事的。」
「臣妹這兒有兩策,一者賺錢快,還可一直賺下去。另一者來錢多,只可惜是一錘子買賣,不過改善民生、功德無量,也頗可做得…臣妹初回長安,貪多嚼不爛,先做這兩件事算是起個頭吧。」
陳嫣過去並沒有『臣妹』這種自稱,和劉徹講話是很不合規矩的。要麼『你』『我』,要麼姐夫、表兄之類。就連『陛下』這稱呼,也只是陳嬌廢后之後才用上,這並不是她開始講禮儀尊卑了,而是她當時在刻意疏遠劉徹。
這個時候用『臣妹』,倒不是想要疏遠,而是定位不同了!
她現在也算是入伙劉徹的智囊團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定位要向boss和下屬靠攏,用這個自稱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提醒。
在場其他人,包括劉徹在內都挺意外的。
朝廷想要找錢,法子其實挺多的,這個時候收稅又沒有日後的『固定性』,有的只是『強制性』而已!所以劉徹說加稅就能加稅,說要開創『算緡』這種財產稅就能開創…所以說,大家並不缺賺錢的法子。
但是真正說來,賺錢的法子又很不容易找到。
到了現在,苛捐雜稅上想要弄到更多錢已經很難了!白鹿幣敲了諸侯王一筆,算緡更是從商人那裡搞到一大筆錢,這都是可一不可二的事情。對於現在的朝廷來說,找小錢容易,找大錢,能當國用的大錢,這是很難的。
他們相信以陳嫣的眼界,一旦要幫著找錢,就不會是小錢,而是真正能入他們眼的大錢!
這樣的謀劃,說實在的,很難…然而她開口就是兩個,而且還一臉輕鬆的樣子。聽她的意思,好像這只是投名狀。做的好了,以後就正式上崗,做的不好了,她就自請離去!
這麼自信的嗎?
然而真就這麼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