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一陣涼風一吹,陳嫣就打了一個噴嚏。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夏天了,但始終是接近,而不是真的夏天。偶爾這麼一小股風,吹在渾身濕透的人身上,確實挺涼的。
顏異擔憂地看著陳嫣:「阿嫣…」
陳嫣趕緊擺手:「放心罷!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才不像當年那麼容易生重病。讓人弄些熱湯來沐浴一番,好好睡一覺,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了——你也得這樣…今日之事實是我對不住你…也不知道叔夜發什麼瘋!」
「我發瘋?我發的什麼瘋!」這個時候王溫舒也爬了上來,冷笑一聲:「只恨今日來的時候毫無準備,就算是帶一柄劍也是好的!不然早就撲殺此子了!」
他眼睛裡的恨意明明滅滅,是真真正正存在著的。
「你…」就算是陳嫣一時之間也被他震住了,沒有繼續責罵他。咬了咬嘴唇:「就算是有什麼事,也要好好說,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這算什麼?天底下還有王法嗎?你平日你難道就是這麼做事的?」
說話的時候陳嫣敲響了掛在假山旁邊的一個小編鐘,這也算是一個小設計。要是她和人在院子裡談什麼重要的事需要清場,下人都退到主院的外院,那麼讓這些人回來的訊號就是敲鐘聲。
「好好說?我與此子無話可說!」王溫舒的語氣比什麼時候都堅決。
說話的時候他還在看著顏異,而顏異只是平靜以對,絲毫沒有因為被一個人這樣莫名其妙仇恨而產生驚懼、緊張、不解等情緒。他或許是猜到了什麼,已經了解了,也或許什麼都不知道…畢竟以他的性格而言,只要不面對陳嫣,很多時候他是很難有情緒上的巨大轉變,以至於影響到神態的。
王溫舒對顏異的恨一點兒也不作假…他怎麼能不恨這個人呢!因為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如意的親生父親,知道陳嫣曾經深愛他,深愛到兩個人無限接近於『廝守終身』。但因為這樣那樣的人事易分,最終還是分開了。
最開始的時候王溫舒其實並不知道這個『故事』,他常年在長安活動,偶爾滿天下『出差』也一個地方呆不長。關於陳嫣在齊地發生的故事,他又能知道多少呢?
說實話,當年陳嫣匆匆忙忙離開長安,然後就一去不回。甚至有高層的內部消息,說她準備出海跑一圈…這個時候,他都當是陳嫣的玩性起來了,雖然聽起來有些亂來,但陳嫣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很多時候她做事真就是玩的成分更大一些。
直到他也聽說了,陳嫣生了一個孩子…這個消息當初傳到長安,分成了兩路。一路去到了陳家人以及劉徹那裡,孩子都生下來了,陳嫣又沒有把孩子藏起來的打算,自然要早做『預防』,讓孩子早早在一些人面前掛個名。
另一路就是去了幾個大主管那裡,這也是陳嫣和桑弘羊商量之後的結果。陳嫣對於這個想法的出發點是,大家既是老闆和雇員,也是朋友,這種事還是說一聲。不然日後直接帶個能跑會跳孩子給他們看,告訴他們這就是自己的孩子,總覺得不太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