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您不能過河拆橋啊!上個月您還用自己嫁妝里的百年山參換了給國公爺熬湯的五百年山參,您可不能…”
“母親,她胡說!兒媳沒有換山參,她這是栽贓陷害!”
小冷氏怒極,恨不得上前捂住那個成婆子的嘴。
盧氏不動,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有些話一旦撕開口子,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在那個管事話音落下時,又有人指認起君涴涴來,說是受君涴涴的指使。
君涴涴不在,楚晴柔也不在,沒有人替她們辯解。
小冷氏立馬捂起臉哭起來,“母親,您可要替兒媳做主啊…管家的是大嫂,兒媳不過是個吃閒飯的,哪有那麼大的本事指使得動這些人。他們這是狗急跳牆,胡亂攀扯。這樣的惡奴,便是亂棍打死都不為過…”
“二夫人,奴婢們是命賤,卻也是聽主子們的話,您的吩咐奴婢不敢不從啊…”
“你血口噴人,誰不知道你是大嫂的心腹,平日裡只聽大嫂一個人的話。是不是她教你的?出了事就把責任推到別人的頭上。”
“二夫人,天地良心哪,您是冷姨娘的親侄女,您說的話就是冷姨娘的話,奴婢們哪裡敢不聽…”
“成婆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就是大嫂的人。大嫂指使你多報帳,明明是用了一石米,便報一石半,肉菜亦是如此,然後多出來的東西你們再想辦法倒騰出去賣,別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早有人看見了。”
“二夫人,您這是冤枉人哪…”
盧氏靜靜聽著,聽著他們相互攀咬,一樁樁舊事從他們的嘴裡說出來。大到採買貪墨小到以次充好,全都是內宅污糟之事。
論撈油水,自然是冷氏占大頭,君氏占小頭。冷氏把持著採買一關,撈的是大筆的銀子。君氏管著府里的大小瑣事,撈些小錢。
這些年,上行下效,府里早已是烏煙瘴氣。
她看著自己的孫女兒,見明語目光平靜聽得認真,不由暗自點頭。這些事情,明姐兒知道得越多,以後就越不容易被別人蒙蔽。
眼見著最後成了狗咬狗,她這才出了聲。
“好了,統統給我閉嘴!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幽篁院!犯了事的奴才,發賣出去天經地義。至於其它的,我自有主張。”
一個眼色遞過去,便有十來位家丁出來,將那些犯錯的下人帶下去,等待他們的將是發賣或是驅逐。
那些被帶下去的下人哭天搶地,更有人急得把事情都往君涴涴和冷氏身推。無論他們如何喊冤,盧氏也不可能留他們。
小冷氏這才回過神來,心頭也是震驚不已。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怎麼能自降身份和下人吵起來。她又不是管家的,撈不了多少油水,真正的大頭都是三姑姑和大嫂得了,憑什麼最後和下人理論的變成了自己?
心裡把君涴恨死,就知道裝病裝可憐。也怨恨著冷氏,平日瞧著威風八面誰知道是個紙老虎,一想到自己曾經一個妾室面前極盡討好,又是羞恥又是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