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二找回來了,都是他的兒子,他著實為難。自古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嫡子尚在,他再是不願也不可能在有嫡子的情況下,去請立庶子為世子。
時也命也,他只能委屈心愛的女人。
冷氏備受感動,淚眼含情,“能陪在國公爺的身邊,妾不委屈。”
“你呀,總是這樣善解人意……咳…我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你…要是…哎…現在說這些都遲了…都是命啊…”
什麼是命?
冷氏可不認命。
這男人口口聲聲對不住她,真要是把她放在心上,真要是覺得委屈了她,早就該請立舟哥兒為世子。而不是一拖再拖,拖到嫡子回來。
如果心裡真有她,又怎麼會由著盧氏作踐自己。
早些年,她明里暗地不知說過多少回,讓他說服盧氏把舟哥兒記為嫡子。要是舟哥兒有個嫡子身份,又被立為世子,便是老二找了回來,也已成定局。
然而,他沒有。
他一直敬著盧氏那個嫡妻,忘記了他對自己的承諾。
嫡姐說得對,男人的寵愛最是不可信,也最是難長久。她如果早聽嫡姐的話,早些動手,何至於有今天的被動。
“國公爺,妾不怪你,都怪妾自己…是妾命不好,沒能投到嫡母的肚子裡,做不了嫡女當不了你的嫡妻…”
兩人互訴衷腸之時,外面的人聽得真切。
楚夜行垂著眸,心裡五味雜陳。國公府的事情,他先前已知一些,以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這座高門大院內實在稱不上家宅安寧。關於楚國公寵妾滅妻的話他也聽過一些,如今他身為局中人,更是替母親難過。
那冷氏好生無恥,竟然還妄想當父親的嫡妻。怪不得母親這些年心灰意冷,一直避居幽篁院裡不問世事。
楚夜舟見慣了生母和父親的恩愛,父親的愧疚讓他更加委屈。到了這個地步,他都不知道應該怨誰,或許是對誰都怨。
孟太醫已開好了藥方。
冷氏抹乾眼淚,低聲去詢問孟太醫一些平日裡的飲食忌諱。他們的聲音不大,楚國公能聽得清一些。目光落在那個處處為他著想的女人身上,無力地嘆了一口氣。
劉向送孟太醫出去,行至二門外,恰巧遇到安嬤嬤陪著明語見完外院的管事們,這也是盧氏的意思,讓她多了解一下府里的人事,多學點東西。
相互見了禮,明語眸光微閃。
“孟太醫,我祖父病情如何?”
“國公爺陳年固疾,最近天氣冷,是以加重了一些。”
明語一聽,面露憂色,“可能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