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咳…”
冷氏的臉上的嘲弄隱去,他是什麼意思?他居然不殺自己,為什麼?
“為什麼?”
他看著她,這個女人他寵了一輩子。在他的心中,她是溫柔可人的,是小心翼翼的,是處處以他為重的。人非草木,怎能無情?便養著一隻貓狗,養在身邊一輩子也養出感情來了。
“我活著一天,你就活一天。等我死了,你就自行了斷吧。”
說完這句話,他身體一個佝僂,重重咳嗽起來。然後他撐著一口氣,緩慢出了房間,門外的新長隨一把扶著他,咳嗽聲漸漸遠去。
房間內,冷氏身體一癱,捂著臉大哭起來。
她哭了很久,夜深人靜時還能聽到她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那一聲聲嗚咽像是悔恨又像是悲傷,誰也知道她此時是什麼心情。
唯有她自己知道,那個男人對她實在是有情的。
她在地上坐了一夜,直到心腹婆子帶來一個消息。說是天沒亮國公爺便讓人套了馬車,穿著國公制袍,應是進宮去了。
“呵…”
臉上的淚痕已經斑駁,加上一夜未睡她的臉色憔悴嚇人。這一笑更是恐怖,那心腹婆子都嚇了一跳,不敢再看她。
她牙齒磨得咯咯響,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枉她難過一夜,枉她流了那些眼淚,他居然轉頭就進宮了。這個時候他進宮做什麼,除了面聖請立世子,不會有別的事情。
世子啊。
應該是她的大哥兒的。
便是立了又怎麼樣,自古以來沒有承爵的世子多了去,不多這一個。他既然沒要她的命,就別怪她無情。
兩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已然是足夠了。
她陰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那笑容嚇人得緊,像蛇吐信子般令人毛骨悚然。只把那心腹婆子嚇得腿腳發軟,生怕她像蛇一般竄起來咬人。
“你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侍候我梳洗更衣。”
婆子膽戰心驚地上前,像往常一樣侍候她梳洗,換上乾淨的衣服。然後侍候她用早飯,早飯過來還陪著她在院子裡走了一圈。
辰時三刻,楚國公還未回府,宮裡的聖旨先到了。
她面含譏笑,冷哼一聲。
動作還真快,居然真的是去請立盧氏的兒子為世子。哼,她倒要看看,這個世子之位老二能坐多久。便是她能忍下這口氣,貴妃娘娘和賢王也忍不了。
成王敗寇,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她自以為料准了事情,便沒讓人再去打聽。冷香院的人不得進出,若不是她經營多年,此時怕是早已耳目閉塞,如聾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