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了,你還是個小姑娘,想必是不願枯坐著陪人說話的。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明語詫異,跟著她來到一座閣樓。她讓宮人們守在外面,僅帶著她一人進去。她心緊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閣樓最裡面的房間內,擺滿各種珍玩玉器,牆上掛滿字畫。她不知對方的用意,站在那裡不敢動。
“看看有什麼喜歡的。”
錦城公主說得隨意,她卻是吃了一驚。
這裡的東西,隨便一件都是珍品,讓她隨便挑?
“殿下…”
“我與你一見如故,你母親和姑姑都是我的好友。你之於我,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長輩初見晚輩自是要備禮的。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隨便挑一樣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又是挑一樣東西,明語覺得也不算失禮。盛情難卻之下,只能挑個不起眼的。她沒有去看那些玉器珍寶,眼神落在那些字畫上。
突然有一幅畫吸引她的目光,那是一幅仕女圖,圖中有詩字,落款是不平山人。
看到那落款,她驀地想起一件事來。這不平山人神秘得很,曾經轟動一時,後來消失匿跡,世人遍尋不得。
君涴涴當上國公夫人後,曾在一位夫人的花宴上承認自己就是不平山人,後因嫁人生子後封筆。面對別人的恭維和有心人的質疑,她娓娓敘述,連作畫的地方和畫中的深意都能說得上來。
世人愛她大才,對她更是尊敬有加。
明語卻知道,這畫不是她所做,真正的不平山人不是一個人,而是君湘湘和楚瓔珞。君湘湘私下極愛狂草,練得一手好草書。楚瓔珞本性爽朗,有些肖似男子,生平最喜畫美人圖。
她們二人並稱京城雙姝,又是世家嫡女,這般真性情的一面自是不能露於人前。
事情也是巧,那時候京中興起一股美人風,有位名叫風流客的煙花之客畫了不少的美人圖,聲名大噪。
那位憐風流客出名之後,視女子為玩物,曾說出女子類犬的狂妄之言。
他成名於女人,獲利於女人,卻將女子貶得極為低下。君湘湘和楚瓔珞氣不過,兩人一合計,一個畫畫,一個書字,用不平山人的化名打壓風流客。
風流客遇上勁敵,很快落了下乘。
此後再論美人圖,人們只記得不平山人,再無人提起風流客。
君涴涴奪了君湘湘的人生,自是不會錯過這揚名立萬的機會。之所以一直不敢冒名,是怕楚瓔珞還活著。
她當上國公夫人後,無意間知道原主的師父就是楚瓔珞,才敢冒充不平山人。因為嫁人後立誓封筆,絕了別人求畫的心思。加上她又是國公夫人,世人不會想到她在撒謊。
這一世,君涴涴沒當上國公夫人,最近連番受到打擊恐怕還沒有想起這一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