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明姐兒都說了,公主還年輕。你們這麼急赤白臉地往二房塞人, 到底是何居心?莫非真是心思歹毒,詛咒我二房無後?”
“母親,你何必裝糊塗。公主的身體如何,您比我們還清楚。您和二哥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們也是心知肚明。”
“老三, 我說了, 我們二房的事情不用你們插手。如今國公府里是你二哥當家,這些事情他心中有數。”
“母親,二哥對公主殿下言聽計從。若是二哥真的不肯納妾生子,咱們可不能由著他胡來。明明我們楚家子孫不少, 還說什麼過繼外孫承爵,那是會招天下人恥笑的。”
過繼出嫁女的血脈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若真是離經叛道之舉,盧氏也不會把明姐兒推到風口浪尖上。她站在靈棺旁,一身孝衣面無表情,看著已入殮的老國公,目光中充滿嘲諷。
這個男人一定不會想到,他屍骨未寒,他的兒子們關心的不是他的後事,而是如何借著他的喪事爭爵位。
她是將軍府獨女,當年嫁進國公府時,也曾私下約定過將來把次子過繼到盧氏一脈。只可惜,她只育有一子,且官哥幼年失蹤。
她對丈夫都沒了期待,更是不願再生什麼次子。
“老三,你一定非要在這個時候鬧嗎?你明知你父親屍骨未寒,這就是你的孝道?”
“母親,若是任由二哥胡來,將我們國公府的爵位拱手讓給外人,那才是真正的不孝。父親在天之靈,定然不會允許的。”
都拿死人作伐子,在這靈堂一片縞素白布之中,顯得那麼的荒唐可笑。靈堂外下人們的低低哀泣和靈堂內的劍拔弩張鮮明對比,越發讓人覺得無比諷刺。
明語身為嫡系長孫女,自是跟在盧氏的身後。從她的視線看去,對上的是楚晴柔的憤毒和楚晴書的嫉恨。她一臉冰霜,視若無睹。
這般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樣子,更是讓楚晴柔咬碎銀牙。憑什麼啊?明明一切都應該是自己的,為什麼都被這賤種給搶走了?
良久,盧氏輕蔑一笑,“老三,如果今日我不同意過繼,你當如何?”
楚夜泊聞言,眼底划過陰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他無情。他倒要看看,楚家那些老頑固在這件事情上還會不會向著二房。
他就不信,有宮裡那位貴妃姨母在,真能由著楚家任意妄為。
“母親,那兒子就要得罪了。”
“請便。”
盧氏說完,眼神輕飄飄的,再次望著裡面躺著的老國公。臉上的嘲弄之色慢慢隱去,添了一絲悵然,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涼。
多年夫妻,終究成了陌路。
那邊楚夜泊楚夜舟小冷氏幾人見她態度如此堅決,相互打著眉眼官司。楚夜泊眼神陰鷙,想不到這個嫡母如此執拗,到了這個地步都不鬆口。